吐蕃的戰略空間。
吐蕃之所以能夠成為大唐的勁敵,空氣稀薄的青藏高原是其抵禦唐軍的天然屏障。但凡事有利就有弊,高原易守難攻,卻也註定人口稀少、物產貧瘠。單憑高原之物力,根本無法與國土遼闊、人口眾多的大唐爭雄。
吐谷渾舊地,在今青海省北部,海拔雖高於關中與隴右,卻並不懸殊,適宜遊牧和耕作,具有極高的軍事和經濟價值。
吐蕃得之,則如虎添翼、兵威大勝,東可威脅河西、北可壓迫隴右、西可入侵磧西;唐軍得之,則能將吐蕃牢牢困在高原之上,使其淪落為終將向大唐俯首稱臣的偏遠小國。
“實在太可惜了,如此好的方略,竟然不得實施!”王霨盤算著大唐與吐蕃在隴右一線的爭奪,忍不住埋怨道。
“霨兒,出了此間密室,石堡之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因為無論你有再多的見識和想法,也無法改變人心,更何況是天子的固執之心、權臣的弄權之心和邊將的求寵之心。”王正見的聲音如同在瑟瑟北風中顫抖的枯葉。
“那就應該為了聖人的面子,任由無辜士卒倒在赤嶺的山石之間,化成一片屍山血海!?”王霨忍不住像憤怒的幼師吼道。
“某會想辦法將此方略告知哥舒翰的。”王正見對於王霨的頂撞不僅沒有惱怒,臉上反而有些許欣慰之色。
王霨聽後一喜,正欲行禮感謝父親,卻聽王正見肅然說道:“不過,你也別抱太大期望。哥舒翰看似豪爽,卻和某的族兄並非同道中人。他早年放。蕩、成名太晚,故而對於功名利祿,看得就要格外重一些。不像某之族兄,長於深宮、少有令名
(本章未完,請翻頁)、天下揚名,故而對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因此,某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此次暗室密談,王霨從未對任何人提起,而他也聽從了王正見的建議,不再為石堡之戰費心。畢竟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強大的歷史慣性也並非朝夕之間可以扭轉的……
如今,在三月初三明媚的春風中聽王勇提起“山地攻堅”,王霨立刻憶起父親暗室中的沙盤,也就明白了王勇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石堡之戰而憂心。
關於配重拋石機和希臘火,王霨略一思索,慎重地對王勇說道:“王勇叔叔,那配重石砲威力雖大,但過於笨重,不僅攜帶不便,在山間小道也難以施展,恐怕對攻取石堡並無助益。至於猛油火,若能透過床弩等將之拋灑到石堡城中,倒是可以剋制吐蕃軍。只是能否給隴右軍提供猛油火,還需要請示父親大人。”
王勇雖然有點失望,但也明白王霨所言不虛。他點了點頭道:“某會去稟告都護的,也拜託小郎君的素葉居多多製作剋制吐蕃的獨門利器啊!”
“剋制吐蕃?”王勇的話讓王霨忽然想起前世看到過的一些資料,於是他試探著問道:“王勇叔叔,你和吐蕃人交過手嗎?”
“這個嗎……曾經交過兩三次手。”王勇遲疑了片刻,才猶猶豫豫地回道。
“那吐蕃武士的鎧甲是不是由許多小鐵環編織而成的啊?”王霨兩手比劃著鎖子甲的模樣。
見王霨並不關心他是何時何地與吐蕃人交手的,王勇心中鬆了口氣,才笑著回道:“小郎君說的是鎖子甲吧?吐蕃軍中的普通士兵多著牛皮甲,只有將軍的親衛、披甲騎兵和中高階軍官,才可能穿鎖子甲的。不過守衛石堡中皆是吐蕃的百戰精兵,很有可能人人皆有鎖子甲。”
“王勇叔叔,那鎖子甲的防護性如何啊?”
“嗯……”王勇沉思了一會兒,才明確回道:“鎖子甲比我們大唐的明光鎧還是有所不如,但它防護刀劈劍砍甚是有效,一般的弓箭遠距離也很難破甲。小郎君,莫非你對破鎖子甲有所得?”
“王勇叔叔,我只是模模糊糊地想了幾點,不一定適用,還請你幫我辨別。”王霨鄭重地回道。
“小郎君請講!”王勇眼中滿滿都是期待。
“那鎖子甲防護之根本,在於將一處所受之打擊,透過環環相扣的金屬環,迅速分散到各處,故而能有效減弱刀劍的傷害。同時,金屬環口徑甚小、編織細密,一般的箭簇都大於環徑,因此,除非近距離發射,不然的話,遠距離射擊很難穿破金屬環。王勇叔叔,不知我說的是否符合實情。”王霨用最通俗的語言,盡力避免用“壓力”、“面積”、“壓強”等物理學詞彙,大致描述出鎖子甲的防守原理。
“小郎君所言甚是!橫刀砍在吐蕃軍的鎖子甲上,常常只能輕傷之卻無法重創;弓箭遠射更是基本無用;唯有揮槊衝鋒之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