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娘子來的古怪,某懷疑樹林裡面搏鬥的高手和她有關,就把她關在大帳附近的一個帳篷裡面,讓兩個兵士嚴加看守,不許她出帳篷。”
“無論什麼來歷,她都只是個和霨兒年紀相仿的黃口幼子,不要嚇著人家。還有,六郎,有閒暇的時候你再去看看那個小娘,看看還能發現什麼,大戰前夕戰場附近出現不明不白的人物,需要提高警惕啊!”
大帥正思考著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帳外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大帥,碎葉城裡有動靜!在巢車上負責監視的兵士發現碎葉城中火光點點,突騎施人有厲兵秣馬的跡象。西北方向的骨咄支報說有突騎施人在他營前集結,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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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大帥勿憂!小郎君吉人天相,有馬隊正救護在前,名醫師守護在後,必然無恙,某看最晚明日必會醒來。”大帥身後,緊隨而出的是位身著青色圓領袍衫的書生,身形偏瘦,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杜六郎,謝汝吉言!軍情緊急,先上巢車觀察敵情吧。”大帥淡然應道,臉上憂色未減分毫。
大帥和杜六郎一起跨入吊籃,六七個士兵將吊籃拉起。隨著吊籃的不斷升高,視線越過遠處的城牆,碎葉城的輪廓漸漸浮現。從大致形狀上看,碎葉城和長安有幾分類似之處,只是規模小了不少。
“大帥您看,城池的中間居然撐起了大帳,這些突騎施人真是沐猴而冠,學了點我們的皮毛,但內心深處還是蠻夷啊,放著好好的殿宇不住,非要待在帳篷裡,真是不可理喻。”
“六郎,這可能正是蘇祿、移拔等人的聰明和堅忍之處。你看城中,其餘突騎施人都已經住入民房之中了,唯有首領仍住在中央的大帳之中發號施令,這說明他們對於自己傳統的堅持。當年太宗皇帝仿照長安的格局修築碎葉就是為了在這磧西之地建造一座弘揚我大唐文化的城鎮,讓西域諸族心向大唐。可碎葉幾番易手,成了突騎施人的牙帳所在地後,歷代的可汗都在城中心撐起穹廬,只是用我們大唐修築的城牆遮風避雨、防禦外敵,而他們的權力中心依然是沿用自己的傳統。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覺得自己是**的力量,沒有像那些內附的突厥人一樣,消融在我們的土地上。也就是這種緣故,他們才首鼠兩端,不,是首鼠三端,表面上說是我大唐的藩屬,西御大食,南抵吐蕃,實際上拿著我們的錢糧,又和大食、吐蕃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缺乏忠貞不二之心。現在聖人急欲出兵奪取石堡,隴右軍和吐蕃必有一番惡戰。大戰將起,我軍必不能留這樣朝秦暮楚的角色在枕蓆之畔啊。”大帥似乎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沉默了下來。杜六郎也一言不發,仔細揣摩著大帥的話。
“剛才說起碎葉的城牆,你看碎葉現在的防禦怎麼樣啊?”還是大帥打破了沉默。
“大帥,突騎施人本就不善於築城,更不善於守城,近幾年又幾經安西和我們北庭的攻伐,實力大減。如果是騎射野戰,我軍尚需小心應對;若是突騎施人揚短避長,堅守城池,雖能耗費些時日,但我軍自有百般手段攻破這碎葉城,到時移拔必亡無疑,不過想來移拔頗有善戰之名,應當不會這麼蠢。”
“你看一下這個”,大帥掏出一張紙遞給杜六郎。“這是?”杜六郎迅速地掃了一眼紙片上的內容,“這應該是馬璘馬隊正帶來的密信吧,高仙芝那邊的情報可靠嗎?”
“高仙芝雖和某關係一般,但卻不是個因私廢公的小人,安西軍的斥候也不遜於我們北庭,某相信情報應該可靠。”
“是呀,馬隊正的勇武足以說明安西軍的實力。說來多虧馬隊正,不然小郎君可就危險了。好好的,馬怎麼會受驚呢?小郎君醒來之後,大帥一定要嚴查此事!還有,王勇作為小郎君的貼身侍衛,怎麼會出這麼大的漏子?馬驚的時候居然不在小郎君身邊,他可一直是個謹慎的人啊!”“但願霨兒能夠早日醒來,不然某真不知該怎麼辦了!”大帥下意識地往東南方向望了望,臉上的憂色更重。“不過不是王勇的問題,回來某就問他了,他說馬受驚之前,察覺到樹林裡面有高手搏鬥的跡象,他不放心,自己上前探查的功夫,就出事了。”
“王勇沒有護衛好小郎君,倒是在樹林裡面發現了一個和小郎君年紀相仿的小娘子,高鼻深目,手如柔荑,領如蝤蠐,某本以為她是黃姓突騎施人,誰知她竟不會說突厥語,說的幾句話和呼羅珊地區的語言有點相仿,也不知是什麼來歷。”杜六郎深鎖雙眉,陷入了思考。
“居然還有你六郎都不知道的語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