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的不是沒良心,不顧舊日恩情,只怪你得罪了我蓮弟。他要取你性命,我這叫做無法
可施。”童百熊大叫:“罷了,罷了!”
突然之間,眾人只覺眼前有一團粉紅色的物事一閃,似乎東方不敗的身子動了一動。但聽得當的一聲響,童百熊手中單刀落地,跟著身子晃了幾晃。
只見童百熊張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他摔倒時雖只一瞬之間,但任我行等高手均已看得清楚,他眉心、左右太陽穴、鼻下人中
四處大穴上,都有一個細小紅點,微微有血滲出,顯是給東方不敗以手中繡花針所刺。
任我行等大駭之下,不由自主都退了幾步。令狐沖左手將盈盈一扯,自己擋在她身前。一時房中一片寂靜,誰也沒喘一口大氣。
任我行緩緩拔出長劍,說道:“東方不敗,恭喜你練成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東方不敗道:“任教主,這部《葵花寶典》是你傳給我的。我一直念著你的好處。”
任我行冷笑道:“是嗎?因此你將我關在西湖湖底,叫我不見天日。”東方不敗道:“我沒殺你,是不是?只須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給你喝,你能捱得十天半月嗎?”任我行
道:“這樣說來,你待我還算不錯了?”東方不敗道:“正是。我讓你在杭州西湖頤養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西湖風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莊,更是西湖景
色絕佳之處。”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來你讓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頤養天年,可要多謝你了。”
東方不敗嘆了口氣,道:“任教主,你待我的種種好處,我永遠記得。我在日月神教,本來只是風雷堂長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連年升我的職,甚至連本教至
寶《葵花寶典》也傳了給我,指定我將來接替你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東方不敗永不敢忘。”
令狐沖向地下童百熊的屍體瞧了一眼,心想:“你剛才不斷讚揚童長老對你的好處,突然之間,對他猛下殺手。現下你又想對任教主重施故技了。他可不會上你這個當。”
但東方不敗出手實在太過迅捷,如電閃,如雷轟,事先又沒半分朕兆,委實可畏可怖。令狐沖提起長劍,指住了他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動,立即便挺劍疾刺,只有先行攻
擊,方能致他死命,倘若讓他佔了先機,這房中又將有一人殞命了。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盈盈四人也都目不轉瞬地注視著東方不敗,防他暴起發難。
只聽東方不敗又道:“初時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於是處心積慮地謀你的位,翦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這番計謀,可瞞不過你
。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東方不敗之外,要算你是個人才了。”
向問天手握軟鞭,屏息凝氣,竟不敢分心答話。
東方不敗嘆了口氣,說道:“我初當教主,那可意氣風發了,說什麼文成武德,中興聖教,當真是不要臉地胡吹法螺。直到後來修習《葵花寶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
諦。其後勤修內功,數年之後,終於明白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要道。”
眾人聽他尖著嗓子說這番話,漸漸地手心出汗,這人說話有條有理,腦子十分清楚,可是這副不男不女的妖異模樣,令人越看越心中發毛。
東方不敗的目光緩緩轉到盈盈臉上,問道:“任大小姐,這幾年來我待你怎樣?”盈盈道:“你待我很好。”東方不敗又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很好是談不上,只不過我一
直很羨慕你。一個人生而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運百倍,何況你這般千嬌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處,別說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令狐沖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處,要我死心塌地地愛上你這老妖怪,可有點不容易!”
任我行等聽他這麼說,都是一驚。
東方不敗雙目凝視著他,眉毛漸漸豎起,臉色發青,說道:“你是誰?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膽子當真不小。”這幾句話音尖銳之極,顯得憤怒無比。
令狐沖明知危機已迫在眉睫,卻也忍不住笑道:“是須眉男兒漢也好,是千嬌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討厭的,是男扮女裝的老旦。”東方不敗尖聲怒道:“我問你,你是誰
?”令狐沖道:“我叫令狐沖。”
東方不敗怒色登斂,微微一笑,說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