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向媒體和大眾發表了看似熟悉的判決:“不明兇手犯下的蓄意謀殺。”民眾爆發歇斯底里的不滿之聲。兩個女人在短短一小時之內相繼遭到殘害,而警方竟然毫無對策。
民眾寄到報社的信件反應說“低階層社會的現況已經威脅到其他階層”。住在較高階地區的倫敦市民開始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許他們應該開始替窮人募集基金,好“讓他們有機會脫離邪惡的生活方式”。應該為此成立一個“辦事處”。《泰晤士報》的許多投書甚至建議說,只要上流階級將低階層的環境清理乾淨,就不會再有暴力案件發生了。
這些人似乎不明白,人口過多和社會階層結構所製造的問題不是拆除貧民窟或成立“辦事處”就能夠解決的。倡導節育被視為褻瀆上帝,有些人生來是人渣,永遠都是人渣。社會問題當然存在,但倫敦的階級問題絕不是開膛手殺害妓女的原因。精神病態謀殺事件不是一種社會病,所有住在東區的人都明白這點,雖說他們或許沒聽過“精神病態者”。深夜的東區街道空蕩無人,許多便衣警探躲在暗處,等待著可疑的男性出現。他們那身喬裝和行動舉止根本瞞不過任何人。有些警察開始穿上橡膠底靴子,記者也是。他們在黑暗中靜悄悄的走過街頭小巷等候開膛手的時候,竟然不會驚嚇到彼此,也是奇事一樁。
沒人知道他已經又犯下另一樁謀殺案——就發生在幾周前,但這案子始終沒有被歸為開膛手案。十月二日週二——就在伊麗莎白·史特萊和凱薩琳·埃竇斯案發生之後兩天,位於白廳附近築堤下的蘇格蘭場新指揮總部的施工地點起出一具腐爛的女性殘骸。
之前有一條被截斷的手臂在九月十一日被發現。當時並沒有引起特別關注,除了波特太太,她那弱智的十七歲女兒在九月八日,也就是安妮·查普曼遇害的同一天早上失蹤了。警方對於失蹤青少年的案件不太使得上力,也沒什麼興趣,尤其是像愛瑪·波特這樣的女孩,她進出救濟院和醫院已經不知多少次,只會惹麻煩罷了。
愛瑪的母親已經習慣她的失蹤以及和警方打交道。當她女兒再度失蹤,接著一條女性斷臂被發現,又正值大都會區接連發生可怖謀殺案的期間,她害怕極了。波特太太對警方的哀求有了幸運的回報,一名警員發現正四處遊蕩的愛瑪,平安無事。但要不是因為她母親的呼天搶地以及接著媒體的追蹤報道,很可能人體殘肢事件就這麼被遺忘。記者們開始注意這案子。會不會是白教堂區惡魔又開始製造恐怖了?可是警方說不是。肢解人體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作案模式,無論蘇格蘭場或它的法醫們都不認為兇手會改變作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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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荒野與煤渣堆(2)
那條手臂是從肩膀割斷的,並且用繩子捆綁著。發現地點是在位於平利科的葛洛夫諾鐵路橋附近的泰晤士河前灘,就在白教堂區西南方四英里不到的同一側河岸。平利科大約在布洛赫斯特花園街五十四號以南五英里的地方——對席格來說只是短距離腳程。“昨天我‘又’步行了大約十一公里。”他五十四歲時從迪耶普寫信時提到。五英里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即使到了晚年他那毫無目標的怪異漫遊習慣仍然讓他的第三任妻子和其他照顧他的人擔憂。至於平利科也不過在惠斯勒位於雀兒喜區泰特街的工作室以東一英里的地方,也是席格熟悉的地區。從北岸的雀兒喜區跨越泰晤士河直達對岸的貝特希區的貝特希橋距離惠斯勒的工作室只有幾條街,和斷臂被發現的地點相距大約一英里。一八八四年席格曾經畫貝特希公園,從惠斯勒工作室的視窗就能看見那裡。平利科是個優雅的地區,分佈著整潔的房舍和小花園,這裡有汙水處理系統,避免它產生的汙水流入泰晤士河。
二十四 訪客留言簿(1)
二一年春天,正在製作一個美食旅遊節目的著名美食作家麥可·拉菲爾來到利澤海岬並且投宿在洛克蘭民宿。這家供應一宿兩餐的民宿是一棟樸實的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農舍,可以容納七個人過夜,而民宿女主人正是歷史悠遠的希爾旅館現存的唯一後代。
對瓊·希爾來說這年是極其難熬的一年。她繼承了夫家累積了一百二十五年的旅館訪客留言簿和其他記錄。康沃爾郡剛經歷了口蹄疫的浩劫,而她的兒子又是名農夫。政府的限制措施讓他收入大幅減少,加上旅客由於家畜隔離檢疫的實施而紛紛卻步,使得剛剛喪夫的希爾女士陷入經營困境。
麥可·拉菲爾回憶他住在那裡期間,希爾女士告訴他許多關於利澤民宿全盛時期吸引無數畫家、作家、國會議員和貴族到訪的美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