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樓下——今天鐵笑天駕駛的是一輛市價在幾萬元之內的經濟型小車,在這片小區,這樣的車倒也不少,至少鐵笑天旁邊的車位上就停著一輛,之所以不駕自己的車來,是不想引起鄰居們的猜測——無論是豔羨或是驚奇,這都是不必要的風險,謹慎是成功人士的美德,沒有必要為那短暫的舒適而給自己增添意外的麻煩。
鐵笑天輕輕敲擊著鐵門,門上的窺視孔微微閃過一絲寒光,隨即被開啟。鐵笑天微笑著走了進去,“哐當”一聲,大門被重重的合上。
也許是空氣缺乏流動的關係,屋內有一股濃重的菸草味,大白天的,客廳裡的光線依然很不好,顯得有些陰森,如若不是廚房那邊向陽的窗戶漏進來一些光亮,也許會更為不堪。
周路坐在對面,擺動著茶几上的一個牛皮紙袋,他把袋子裡的照片一一取出,小心翼翼的一一歸類,排放在鐵笑天面前。
照片排列成常常的佇列,組成了幾條類似於電影慢鏡頭的動作,主角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面板白皙,戴著金邊眼鏡,細長臉,看上去斯斯文文,服飾講究,一副商務人士的打扮,從照片上豪華的背景來看,事業也比較成功。另一個膚色黝黑,他在所有的照片上都戴著寬邊墨鏡,下巴上有幾道隱隱的傷疤,留著寸許長的硬發,身量不高但頗為壯實,雖然穿著一套筆挺的西服,但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不知道是視覺反應還是先入為主,他總感覺此人穿上一套叢林迷彩才可能合適些。鐵笑天拿起一副正面相對的照片,怔怔的看著他戴著墨鏡的臉,彷彿要穿過這張薄薄的紙片看到他的眼睛——即便是如此呆滯的照片,鐵笑天依然感覺到了那隱隱的殺氣。他閉上眼睛,想象著鏡片後面的冷漠與猙獰。
他把照片扔回茶几,點頭讚許道:“很好,辛苦你了!”好象很不在意的,他輕笑著擺弄著其他的照片,“醫生說嫂子需要好好調養,這樣的的傷害或許會留下婦科後遺症,所以我送她去了海南島的一個療養院——聽說那裡是國內最好的幾家之一。”
周路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感激的笑意,讓他凝固得有些冷酷陰森的臉上融化出一絲溫暖,“我知道,我們透過電話,看著她上的飛機……”他低下頭,“謝謝……”
鐵笑天移開話題,指著照片,“他和你一樣,也是久經戰火的戰士,你要小心。”
周路點了點頭,不過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第一次就感覺到了,還好,有點專業的味道,他是軍隊的人麼?”
鐵笑天微笑道,“可以這麼說,他是斯里蘭卡泰米爾猛虎組織派過來的聯絡員——如果不是經過多次的叢林戰火考驗,是應該不會得到這樣的信任的。”
周路靜靜的看著鐵笑天,一言不發,他知道,今天鐵笑天會告訴自己很多事情。
鐵笑天明白周路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指著照片上的那個斯文男人,“這是HK特別行政區內‘三合會’的重要幹部,實際上也是他們的東南亞地區的代表人之一,負責毒品和軍火的聯絡洽談。”
說到這裡,鐵笑天停頓了下來,好象在思索些什麼,忽然開口道:“美國是世界上毒品消費最大的國家,根據他們‘聯邦緝毒署’20XX年的政府報告,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五來自來哥倫比亞,百分之十由墨西哥、西西里流入……”他笑了笑,“還有百分之十五是東南亞出品,這條黑色通道之前大多從曼谷方向流動,但自從中國內地與世界經濟接軌之後,中國內地的這條幹線也越來越受重視,從這裡,經HK自由港,轉道馬六甲海峽,越過印度洋,一直往西,送上美利堅的大陸……”
周路有些疑惑的看著鐵笑天,感覺他說的好象與當前的事情沒有任何干系。
“這條線實在太長了,以至於沒有任何勢力敢完全保證它的安全,在上個世紀的某些年代,他們的船隻經過某些海域的時候,經常受到襲擊,損失慘重……在印度洋的某個關鍵海域,有一個勢力實在眼紅得很,為了充實戰爭的軍費,他們也要求瓜分這條線的利潤,”鐵笑天啞然失笑,“當然,衝突不如合作,雖然他們很不情願,但猛虎組織還是成了這條線上的大股東,……”他輕描淡寫的簡單介紹了照片上兩個人的關係。
“不過他們這次來,不全是為了毒品,”他眯起眼睛,盯著聚精會神的周路,“他們企圖建立一個穩定的通道,聯絡一個堅實的盟友——我猜測,他們希望這個盟友神通廣大,不但能鞏固穩定西南邊境的毒品通道,而且能從西伯利亞方向建立一個俄製武器的通道,同時還向西北輻射……”他笑了笑,看著周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