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一條路,一條正確的路,一條光明大道。”寶鼎把趙儀抱進懷裡,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一條可以給我們幸福終老的路。”
趙儀粉臉微紅,嘴唇嚅動,遲疑問道,“好走嗎?”
“我是烈日秋霜。”寶鼎大笑,“凡是我的敵人,必死於烈日秋霜。”
趙儀芳心顫慄,不敢再問。
“公子,回蓼園嗎?”車外傳來曝布的詢問聲。
“不,去駟車庶長府。”寶鼎大聲說道,“我要去見公子豹。”
武烈侯和夜郎公主聯袂來訪,公子豹和老妻大感意外,匆忙出迎。雖然他輩份高,但無奈爵位低,打了一輩子仗,好不容易才混到十七等駟車庶長爵,和一等封君武烈侯比起來,差了太多,當然要舉家出迎。
公子豹一家對寶鼎非常熱情,尤其公子寶鼎的老妻,更是拉著夜郎公主噓寒問暖。不要看人家是蠻夷公主,但成婚後趙儀就是武烈侯夫人。夫人也是爵位,地位很高。
如此熱情接待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公子寶鼎的爵位高,而是因為公子寶鼎太慷慨了。從塞外歸來,公子寶鼎送給公子豹三車貴重禮品,價值三千金,如此大手筆,咸陽也就公子寶鼎一個。禮金多少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公子寶鼎心裡有公子豹,把他當作長輩來對待,這才是讓公子豹最感暖心的地方。
公子豹的老妻和幾位兒媳拉著趙儀去了後堂。公子豹和幾個兒孫則陪著寶鼎在正堂閒話。聊了幾句家常,公子豹的兒孫隨即退下,堂上就剩下公子豹和寶鼎。
寶鼎四處打量了一眼,張嘴就開始罵人,“伯父戎馬一生,戰功卓著,至今不過十七等爵,反觀關東人,範睢、蔡澤、呂不韋,寸功未立,封侯封君,一個屁大的孩子藉著我大軍威脅趙國之刻,跑到邯鄲賣賣嘴皮子討回來幾個小城,回來就是上卿,這還有沒有天理?公道何在?”
寶鼎義憤填膺,一拳砸到案几上,厲聲罵道,“這大秦國到底是我老嬴家的大秦國,還是關東那幫鳥賊的大秦國?”
公子豹抓著鬍鬚,眯著眼睛,目露吃驚之色。這小子在哪受了氣?怎麼跑到我這裡來賣瘋?
“我和你不一樣。”公子豹笑道,“你和你父親也不一樣。你之所以封君,而且一封就是一等封君爵,以南陽郡為封邑,完全是因為安國君一脈欠了你家太多。”
“是嗎?”寶鼎冷笑,“那我問問伯父,我老嬴家的公子有幾個封君的?我老秦人的將軍們又有幾個封侯封君的?你看看楚人,看看關東人,他們又有多少人封侯封君?我再問問伯父,在大秦國,我們宗室公子是不是沒有軍功?我老秦人的將軍們流血流汗是不是不夠多?”
公子豹意識到寶鼎的想法出了問題,不得不正色警告,“你說的都是事實,但這些事實我們改變不了。”
“大秦是不是以法治國?我們有大秦律,為什麼大秦律只對宗室、老秦人和大秦的子民有效,對關東人、楚人卻無效?伯父戎馬一生,至今才十七等爵,那蔡澤呢?呂不韋呢?熊啟、熊熾,還有死去的熊宸呢?他們憑什麼封侯封君?是因為軍功太多還是因為其它不可告人的原因?”
公子豹冷哼,一股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直衝頭頂,破口大罵。他的怨氣積累太多,此刻給公子寶鼎掀開了壓在怒氣上的蓋子,再也忍不住了,從過去說到現在,說到種種不公平,最後也是一拳砸到案几上,“鳥,什麼大秦律法,就是大王的律法,大王寵臣的律法。”
接著他一把抓住寶鼎脖子,把他的腦袋拉到自己眼前,厲聲責斥道,“不要想這些事,更不要說這些話,因為這將給你帶來殺身之禍。還記得長安君嗎?他當年出事的時候,和你現在年紀相仿。他就是你的前車之鑑,不要重蹈覆轍。”
“我要救贖長安君的兒子。”寶鼎說道。
公子豹愣了一下,把手鬆開了,“你怎麼知道長安君有兒子?”
“老太后。”
公子豹微微點頭,然後連連搖頭,“這麼說,你要自請就國了?”
“咸陽都知道我要滾蛋。”寶鼎笑道,“我不走不行了。”
公子豹嘆了口氣,“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只是相似而已。”
“但結果一樣。”
“絕對不會。”寶鼎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是武烈侯,不是長安君。”
公子豹再度嘆氣,“這麼說,你已經想明白了。”
寶鼎點頭。
“那就好好幹。”公子豹大聲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