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僅僅經過眾人半天的反覆商討就拿出了一份完整的製造方案。
黃昏時分,臨時營寨基本上搭建完畢,因為考慮到要在這裡待上十天半月,為防止北虜侵襲,將士們加強了營寨的防禦措施。
第二天,在大匠琴唐和墨者馬驌的指揮下,車隊開始集中力量投入到巨筏的製造當中。寶鼎身先士卒,親自帶著黑鷹銳士到附近的樹林裡砍伐樹木,這極大地鼓舞了邊軍和衛士們的熱情,數千人的砍伐隊伍蔚為壯觀,可惜斧子、鋸子的數量太少,很多人不得不把手裡的長劍用來砍樹。寶鼎就是其中一個,他竟然拿天下名劍烈日秋霜砍樹,這讓跟在他身後的太子丹、張良等人痛惜不止。
太子丹一行既然偽裝成車伕僕役,當然就要裝得像一點,這砍樹的粗活不幹也得幹。
“我走遍諸國,見過數百位公子,但像武烈侯這樣的貴胄公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張良短褐麻屨,捋著雙袖,舉著斧子一邊賣力砍樹,一邊搖頭感嘆。
“你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赤膊砍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烈日秋霜砍樹?”寶鼎笑著揶揄道,“不過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太子砍樹,哈哈……”說著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太子丹不以為意,站在他身後,一邊舉著寶劍削切樹枝,一邊笑道:“武烈侯帶著這樣一支龐大的隊伍出使月氏,就不怕月氏王乘機把你滅了?”
“月氏王如果是目光短淺之輩,月氏王庭如果都是一幫鼠目寸光的酒囊飯袋,那月氏就不會在河西稱霸。”寶鼎把烈日秋霜插到地上,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稍稍喘了幾口氣,然後問道,“兩位對北虜局勢怎麼看?可有指教之處?渡河之後,我們就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否則此趟恐怕九死一生啊。”
“武烈侯既然知道此趟出使九死一生,為什麼還要北上大漠,深入北虜之地?”田光就站在寶鼎的對面砍樹,聽到這句話當即把手中的斧子遞給身邊的人,急行兩步走過來問道。
寶鼎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先生久居北疆,對匈奴人可曾瞭解?”
田光微微點頭,“匈奴人正崛起於大漠,與月氏、東胡並肩稱雄。”
“在先生看來,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誰將稱霸大漠?”
田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曾隨商隊去過漠南,親眼見過匈奴人的強悍,不出意外的話,匈奴人將在未來稱霸大漠。”
“先生說得好。”寶鼎拿起烈日秋霜,在地上迅速畫了一張簡單的地形草圖。
“這是長城,這是陰山,再往下,這裡是大河。”寶鼎以劍相指,“長城以北,大漠上三雄並列。長城以南,中土七國爭霸。”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眼拎著斧子走過來的張良,不失時機地刺激了他一下,“當然,韓國日暮西山,風雨如晦,再有兩年就壽終正寢了,未來中土就是六國爭霸。”
張良神色如常,但眼裡卻閃過了一絲落寞之色。的確,韓國日暮西山,國祚岌岌可危,所以這次才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太子丹安全送回燕國,以期實現合縱,拯救韓國於危難之中。
“如果匈奴人在二十年內統一了大漠,兵鋒直指中土,長城擋得住嗎?”寶鼎大聲問道。
眾人暗自駭然,呆呆地望著地上那道淺淺的痕跡。長城就如同這道劍痕,一觸即潰。
第152章 大薩滿
站得高看得遠,可以讓人高瞻遠矚。但人終究是凡夫俗子,不是神仙,看過之後還是要回到現實,繼續過自己的凡人日子,該幹啥幹啥。
未來無法把握,誰也不知道匈奴人是否統一大漠,是否南下入侵中土,除非像寶鼎這樣從未來穿越而至的人,所以有人對寶鼎的言論不屑一顧,有人則認為是杞人憂天,當然也有人認可。不過現實很殘酷,在自己生存面臨危機之刻,在一頭惡狼正撲來的時候,明知惡狼的後面還有一頭老虎,也依舊毫不猶疑地與惡狼廝殺,寧願與惡狼一起做老虎的口中食,也不願讓惡狼吃了自己,再讓惡狼精神抖擻的與老虎搏鬥。自己都灰飛煙滅了,老虎勝出,抑或惡狼勝出,對一個孤魂野鬼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對於太子丹等人來說。西秦是撲上來的老虎,而匈奴人則是尚未長出獠牙的野狼,即使寶鼎說對了又如何?兩相比較,當然是先打虎後驅狼了。
寶鼎本無意說服他們,只求這些人一路上不要背後捅刀子就行。此話可以說服秦王政,因為秦王政站得高,有志統一天下,況且秦國與兩個強悍北虜毗鄰而居,當然要防患於未然。而太子丹、張良等人都在為生存而搏鬥,不存在說服他們以身喂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