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雲中的唯一通道就是蒼頭河,就是白道坂和殺虎口。”
“如今匈奴人佔據了白道坂和殺虎口,時刻威脅著代北腹地,代北戰場上的主動權被他們所牢牢掌控。”
司馬尚說到這裡神情凝重,眉頭緊鎖,“如果近期咸陽能給我們提供足夠的糧草武器,我們可以乘勝攻擊,奪回白道坂和殺虎口,繼而對雲中形成威脅,迅速扭轉戰局。反之,代北戰場將陷入僵局,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
“五六月是草原雨季,雨季過後水草豐茂,牛羊長膘,到了深秋或者初冬,匈奴人就會再一次發動攻擊。”
司馬尚手指地圖上的燕國上谷郡。
“以我的預測,這一次的攻擊應該是匈奴人和燕人聯手,東西夾擊。”司馬尚看看寶鼎,又看看帳內眾將,“我們若要固守代北,未來幾個月非常關鍵。”司馬尚在地圖上連續點選了數下,“這些地方我們都要修築堡壘。在燕人的上谷郡和我們的代郡之間,過去就修有要隘堡壘,只要加固即可,而在平城和金沙灘一線的西北方向,我們必須在未來幾個月修築五到六座要塞,把匈奴人的攻擊線路全部堵住。”
“被動防禦?”蒙恬冷笑,“我大秦在代北有近三十萬大軍,完全有實力與匈奴人決一死戰。”
司馬尚笑笑,問道,“既然如此,你大秦為什麼沿著大河修築數千里長城?趙國為什麼又要在陰山南北修築內外兩座紫塞?”
蒙恬只是冷笑,卻無言反駁。
第348章 給我三年時間
長城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近百年來,中土北部齊趙燕三國飽受北虜侵擾,受制於國力之不足,無法遠征一勞永逸地解決北虜之患,只好勞民傷財修築數千里長城被動防禦。
歷史上的“精英”們以此為恥,故意淡化北虜之患,甚至把長城歸結為秦始皇的暴*。這些“精英”們把中土的“自大”心理發揮到了極致,就連屈辱的“和親”之策都被奉承為“英明神武”,“無恥”在他們的眼裡早已等同於“高尚”,所謂的“德操”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以致於做了亡國奴還沾沾自喜,以“大一統”和“融合”來粉飾民族的恥辱,而民族的血淚早已被他們的背叛所吞噬,留給後人的只剩下兩千餘年的淚水。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而在“興”“亡”交替中吞噬百姓血肉的就是這些“精英”。今天寶鼎就處在這樣一個貪婪無恥的集團之中,他和這些“精英”一樣,視百姓為草芥蟻螻,雖然有時候他還會想起自己的過去,但他已經是吃人的狼,再不是羊圈裡任人宰割的羊。
司馬尚一句話道出了代北戰局的要害,道出了大秦目前所面臨的困境。
大帳內鴉雀無聲,人人沉默。寶鼎更是思緒萬千,想到了萬里長城所蘊含的兩千餘年的民族血淚。匈奴人給中土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匈奴人多少次改變了中土的歷史?
大漠同樣有幾千年的歷史,可惜大都湮沒於茫茫風沙,留下來的只有寥寥無幾的斷垣殘壁,但即便是這些“斷垣殘壁”,也足以讓後人看到與中土歷史相比肩的大漠輝煌。匈奴人正在創造大漠歷史的第一次輝煌,寶鼎有幸成為其中的見證者之一。他不禁捫心自問,今日的中土,當真有實力阻擋匈奴人創造大漠輝煌的腳步?
大漢自建國開始休養生息,歷五代帝王百餘年才有了敗匈奴徵西域的豐功偉績,假如大秦能平穩發展,長治久安,那又需要多少年才具備同等實力?大秦兼併諸侯,統一中土,其基礎遠比大漢在廢墟上重建要好得太多,只有帝國能“活下去”,或許三十年,抑或五十年,應該就有實力遠征大漠,開拓西域了。
寶鼎暗自嘆息。我能活到那一天嗎?更現實的問題是,我能拯救帝國,我能讓帝國長治久安,世代相傳嗎?
今日坐在這座大帳裡的文武官員大都不知道寶鼎據代北而脅咸陽的圖謀。從他們本人和大秦的利益出發,考慮到中原緊張的局勢,代北當然要儘快穩定下來,繼而主力南下進入中原作戰,完成統一大業。
代北若要穩定下來,最起碼要把匈奴人趕回雲中,趕到陰山腳下,但現實很殘酷,代北戰場上,敵我雙方無論是形勢對比還是兵力對比,包括糧草食物的對比,秦軍都沒有優勢,之所以能取得今日戰果,完全是佔了“攻敵不備”的便宜,否則恐怕都無法完成對雁門的反攻,更無法把匈奴人擊退到蒼頭河一帶。
從形勢上來說,匈奴人和燕人對代北形成了夾擊之勢,而大秦不但有中原之憂,河北局勢也危機四伏,飽受大饑荒和戰爭蹂躪的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