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融入到這種身份並且站在這個高度去改變自己更是千難萬難。他本貧賤,卻非要強迫他做個貴族,做個先秦時代的貴族,擁有這個時代貴族的思想和靈魂,這太難了,這就好比突然讓一個平民去做公爵伯爵,這個難度太大了。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思想和觀念,從出生開始就與生俱來,刻骨銘心,非後天可以改變。比如寶鼎現在這種感覺,與平民非常親近的感覺,就會伴隨他一生,而這將對他的未來產生難以估量的影響。
“你想去咸陽嗎?”寶鼎忽然問道。
唐仰愣住了,接著心跳驟然劇烈,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就這樣突然降臨了。
公孫豹微微皺眉。他出自行伍,以軍功取爵,一個純粹的軍功貴族,他不喜歡唐仰這種耍聰明賣嘴皮子的小吏,更不喜歡在寶鼎身邊看到這種猥瑣小人,尤其讓他不能容忍的是,唐仰膽小,怕死,沒有血性,還是一個說著一口鳥語的巴蜀楚人,這樣的人怎能留在公子身邊?公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琴唐卻是又驚又喜。公子寶鼎已經顯露出他強悍的實力和誘人的前景,巴蜀人在晉陽的這步棋算是走對了,當務之急是建立與公子寶鼎的親密關係,但僅靠一個假的夜郎國公主絕無可能,還需要拿出更多的東西以打動公子寶鼎,不過考慮到咸陽的局勢,巴蜀人又不能做得明目張膽,這時候唐仰如果能待在公子寶鼎的身邊,獲得公子的信任,由他來傳遞訊息,那巴蜀人就能掌握主動,進退有據。
趙儀那個假的夜郎國公主太惹眼了,而唐仰一個小人物根本進不了咸陽大權貴的視線。公子寶鼎此刻選擇這樣一個人放在自己身邊,絕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大有深意啊。
“你這小子,還愣著幹什麼?”琴唐笑罵道,“公子既然器重你,讓你追隨左右,那就不要讓公子失望,更不要丟了琴氏的臉。”
唐仰心領神會,當即大禮跪拜,拍著胸脯發毒誓。
寶鼎不以為然,他從來不信什麼誓言,之所以把唐仰留在身邊,純粹一時衝動,哪裡想到這其中竟然牽扯如此之多。身份地位太高,做什麼事都有牽扯,一舉一動都要考慮周全,遠沒有做普通人的自由。寶鼎目前還沒有這種認識,他還是以平常心來做事,結果自然和他的本意大相徑庭,甚至好心辦壞事。
“如果桓齮和王翦兩位上將軍大打出手,咸陽怎麼辦?”寶鼎待唐仰重新坐下,忽然問了一句。
唐仰張口結舌,答不出來。
“咸陽為什麼要蓄意挑起軍方的矛盾,讓老秦人和楚系將率大打出手?”寶鼎又問了一句。
唐仰苦笑,他位卑權輕,遠離權力中樞,對這種事一無所知。
就在這時,曝布衝了進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公子,行轅出事了,打起來了,連軍隊都調動了。三位上卿和郡守已經趕赴行轅,但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肯讓步。郡守派人來,請公子即刻去一趟行轅,居中調停。”
寶鼎失聲而笑。唐仰剛剛在這裡預測軍方要互相打起來,結果行轅那邊馬上就出事了,還真的靈驗。
寶鼎笑了,公孫豹也笑了起來,搖搖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三位上卿?他們跑去幹什麼?還有那位馮郡守,他跑去添什麼亂?這是軍方的事,和他們有什麼干係?我看他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琴唐和唐仰閉緊了嘴巴。晉陽果然出了大事,這下子熱鬧了,只是沒想到的是,竟然要公子寶鼎出面調停,這裡面就大有名堂了。公子寶鼎在河北一戰成名,在軍中獲得了極大的聲譽,但這僅僅是一種聲譽,和威信沒有半點關係。在軍中若要建立威信,需要血淋淋的軍功,需要強悍無比的實力,但寶鼎沒有,他那點軍功實在拿不出手,他在軍中更沒有實力可言,所以這事讓寶鼎出面調停,根本就是笑話。
“開席吧,開席吧。”公孫豹衝著曝布揮揮手,“把白家、司馬家和烏家的小子叫進來,還有幾位銳士,都叫進來,一塊吃酒。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各幹各的事。”
寶鼎也衝著曝布說道:“我師傅肯定不來了,趕快開席吧。怠慢貴客了,失禮失禮。”
很快,該來的人都來了,酒菜也上來了,開懷暢飲。
酒至中途,馮劫又派人來了,說北軍將士義憤填膺,已經擂鼓集結了,而南部軍隊也不示弱,叫囂者要把軍隊拉出來,與北軍一較高下。請公子急速趕赴行轅調停。
公孫豹生氣了,衝著曝布叫道:“派個人去告訴郡守,公子不過是個戍守輜重大營的五大夫,他去行轅幹什麼?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