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比較遠的一張餐桌旁。他看起來很平常,穿著一身淺黑色的衣服。邦德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這個人是一個商品推銷員,沿著海岸做生意,路過這裡,順便進來吃頓午飯。
“怎麼啦,親愛的?”他不安地問。
維納斯的雙眼仍然盯著那個男人。
“這就是那個開著黑色轎車的傢伙,”她用一種窒息的聲音說道。“就是那個跟蹤我們的人,我敢肯定就是他。”
邦德再次轉過頭看了看,只見旅店老闆正和這位新來的顧客談著選單。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場景。他們看到選單上的某一菜名時,互相微笑起來,顯然他們都認為就是那個菜最理想。接著,旅館老闆拿起選單,和那位顧客談了幾句飲料的問題,然後離開了。
那人好象發現自己被人盯著一樣,抬起頭,毫無興趣地看了他們一下。
然後,伸手從旁邊一隻椅子上的提包裡抽出一份報紙,擋著臉面,裝著看起報紙來。
就在剛才那一瞥之間,邦德注意到他的一隻眼上有一個黑色眼罩。眼罩不是用一根帶子系在眼上的,而是象一隻單片眼鏡一樣掛在眼上。不過,他看起來是個很友善的中年人,有著一頭向後梳去的深棕色頭髮。當他和旅館老闆說話時,邦德看見了他那又大又白的牙齒。
邦德轉向維納斯。“親愛的,不用擔心,他好象非常隨和。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就是那個人呢?再說,這個地方也不是我們獨自享用呀。”維納斯的臉仍然非常蒼白,兩隻手緊緊抓住桌子的邊緣。他以為她要暈過去,於是站起來想繞過桌子走到她跟前,但是她做了一個制止他的手勢。然後她端起一杯葡萄酒,喝了一大口。
玻璃杯碰著她的牙齒,她趕緊用另一隻手幫助端住,接著才把杯子放下來。
“我知道,就是同一個人。”她肯定地說道。
邦德想勸勸她,但是她根本不看他,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的又向他肩頭方向看了一兩次,然後聲稱她的頭還在疼,下午想呆在房間裡。接著她離開餐桌,徑直朝門口走去,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邦德決定讓她的大腦平靜一下。因此,他又要了一份咖啡,趁服務員還未端上桌,趕緊站起來,迅速走到院子裡。外面果然停著一輛黑色“普格特”
牌汽車,也許就是他們以前看到的那輛,也可能不是,因為這種車在法國不下一百萬輛?他迅速朝車裡瞥了一眼,裡面空蕩蕩的。他想掀開行李箱看看,但行李箱鎖上了。他記下了車牌號碼,然後迅速走進和餐廳相連的盥洗間,拉了一下抽水馬桶,等到嘩嘩的水聲停下,又重新回到桌旁坐下。
那人正吃著,沒有抬起頭。
邦德在維納斯的椅子上坐下,這樣他就能從正面看見那人的模樣了。
幾分鐘後,那人叫來服務員,結了帳,然後告辭而去。邦德聽見“普格特”汽車發動起來,很快排氣管的聲音消失在去往礦泉王城路上的方向。
當旅館老闆走到邦德的桌邊時,邦德向他解釋小姐不幸有點中暑。旅館老闆表示了遺憾之意,詳述了幾乎在任何天氣出門時都有的危險因素。邦德又漫不經心地問起剛才那位顧客的情況。“他使我想起了一個朋友,也是失去了一隻眼睛,並且戴著相似的黑眼罩。”旅店老闆回答說以前沒有見過那人。聽口音象是個瑞士人,自稱是做手錶生意的。他對中飯非常滿意,並告訴老闆,過一兩天他還會從這裡路過,還要來這裡再吃一頓。那人只有一隻眼睛,令人十分討厭。每天戴眼罩使那處的肌肉都變了形。不過他大概也習慣了。
“這確實是非常悲傷的事,”邦德說。“不過你也很不幸,”他指了指老闆那無臂的袖子。“相比之下,我應該知足了。”
他們談了一會兒戰爭,然後,邦德站起來。
“哦,我想起來了,”他說,“小姐早晨打了一個電話,由我來付款,是打到巴黎的,好象是一個‘樂土’號碼。”他記得“樂土”是馬西斯的總機。
“謝謝你,先生,但是這件事還要核實一下。今天早晨我和礦泉王城通話時,總機提到我的一位客人打了一個去巴黎的電話,電話沒人接。他們想知道小姐是否要將電話保留。我已把這件事忘了。也許先生會向小姐提起這件事。不過,讓我想想,哦,總機說她撥的是‘殘廢者’號碼。”
第二十六章 含淚分袂
第四天是週末,維納斯一大早去了礦泉王城。她來回都是坐出租汽車。
回來後,她說她還需要吃些藥。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