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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她右手拇指和食指及中指夾著邦德遞上的一支香菸,就象一個藝術家拿著一杆彩色鉛筆一樣。雖然她吸菸時顯得很沉著,但是她不斷地向菸灰缸裡彈著並沒有菸灰的香菸。

邦德之所以注意到所有這些細節,是因為他非常喜歡她,想用自己的熱情和感情去影響她。但是他得到的卻是她的冷淡。他想這種冷淡一方面是出於女性自我保護的本能,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她對他傍晚分手時冷淡地對待她的報復。他那時的冷淡態度是故意做出的,但她卻當真了。

幸好,邦德的涵養還不錯,沒有在意琳達的這些舉動。他喝著香檳,談論著一天來發生的事件,談論著利弗爾可能得到的下場,談到他的任務時,他十分謹慎,只提及到倫敦方面估計已經告訴了她的問題。她敷衍了事談著。

她說,當時他們已經認出了那兩個保鏢,但是當那個拿著手杖的胖矮個走到邦德椅後站著時,他們沒想到他會對邦德下毒手。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還有人會在賭場裡圖謀不軌。就在邦德和萊特離開賭場走回飯店時,她打了一個電話到巴黎,將賭博結果告訴了M局長代理。她的上司向她吩咐過,不管賭博結果如何,M局長要求把這個訊息立即轉達給他本人,白天或夜晚的任何時間都可以。

她就說了這些,然後慢慢地喝著香檳,很少看邦德,也不笑。邦德感到灰心喪氣,只好埋頭喝了許多香檳,然後又要了一瓶。炒蛋端來了,他們默默地吃著。到了四點鐘,邦德正想叫服務員來結帳,這時,餐廳侍者總管來到他們桌旁,詢問琳達小姐是否在這兒。他遞給她一張紙條,她接了過去,迅速地看了起來。

“哦,馬西斯寫的,”她說。“他請我去大廳,他有一個訊息給你。也許他沒穿夜禮服。我去一會兒就來,然後我們一起回旅館。”

她不自然地對她一笑。“很抱歉今晚沒能好好陪你,今天這一天也真夠使人心煩的了。”她歉然地點點頭站起身來。

邦德也隨即站起來,隨便應了一句:“沒關係,我來結帳。”他說著,看著她走向出口處,然後他坐下來,點燃一支菸,感到很無聊,同時也感到身體疲乏不堪。

房間悶熱的空氣困擾著他,就象前一天早些時間賭場裡的沉悶空氣使他感到非常難受一樣。他叫服務員來結帳,喝了最後一口香檳。香檳很苦,就象許多人喝第一杯時的感覺那樣。他倒想看看馬西斯那興奮的臉,聽聽他的訊息,哪怕只聽到他對自己的一句祝賀話也好。

突然間,他對那張給維納斯的紙條產生了懷疑。馬西斯不會採用這種辦事方式。

他應該請他們倆和他一起去賭場酒吧,或者來夜總會和他倆坐在一起,而他穿什麼衣服都可以這樣做。他們將會在一起談笑風生。馬西斯將會對邦德的勝利感到十分興奮,同時將有很多情況要告訴邦德,比如那第三個巴爾幹殺手已經被逮捕了,那個棄杖逃跑的保鏢以及利弗爾離開賭場後的行蹤。

邦德打了個顫,迅速結好帳,不等服務員找錢,就拉開椅子,急速穿過入口處,來不及跟侍者總管和看門人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他急速穿過賭室,朝長長的大廳左右仔細瞧了瞧,不見琳達。他焦躁地加快腳步,來到衣帽間一瞧,只有一兩個官員和兩三個穿著夜禮服的男女在取東西。

沒有維納斯,也不見馬西斯。

他幾乎跑了起來,衝到出口,看看左右兩邊的臺階和剩下的幾輛汽車。

服務員朝他走來。

“要計程車嗎,先生?”

邦德向他擺了擺手,走下臺階,雙眼在黑暗中仔細搜尋。夜晚的冷氣吹在他冒著熱汗的額頭上,涼冰冰的。

他剛下了一半臺階,就聽到一陣微弱的呼喊聲,接著,右邊傳來“砰”

的汽車關門聲和排氣管發出的一陣刺耳吼聲。只見一輛甲蟲形的“雪鐵龍”

轎車猛地從黑暗中竄到了月光下,它的前輪在前院的鵝卵石上飛快地滾動著。

車尾在輕輕搖晃,彷彿後座上發生著搏鬥事件一樣。

汽車大吼一聲,飛速駛到寬大的大門前。一個小小的黑色東西從車後敞開的窗子裡扔了出來,落到花圃中。當汽車來到林蔭大道,急速向左拐時,車輪發出了和柏油路摩擦的刺耳的聲音。司機把車速推到了二檔,“雪鐵龍”

汽車的排氣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迴音,接著司機猛地推到了最高檔,汽車穿過兩邊是高樓大廈的街道,朝海岸公路駛去,這時,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邦德知道他必須首先把從車上扔到花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