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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部分

聽該員自辯’後面也沒有加‘密’字,意思是可以公開的。

‘郭樸……’整日朝夕相對,徐階當然認得出,那正是出自文化殿大學士郭樸之手。

這時郭樸正好和高拱說著話進來,看見元輔早到了,兩人拱手施禮,便要回到各自的座位。徐階卻出聲道:“東野,你且過來一下。”

郭樸只好站住腳,來到首輔的大案前,低聲道:“元翁,您找我有何事?”

“這份奏章,”徐階的餘光瞄一下左手邊,卻見高拱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心中冷笑,淡淡道:“似乎不該倉促見諸報端吧?”

郭樸低頭一看,心說果不其然,便一臉坦然道:“閣老把奏疏分下來,下官便按您的吩咐票擬,這道奏疏又不是什麼軍國大事,所以也沒再交您複核。”

為了表明自己的‘三還’並不是空話而已,也因為高拱的咄咄逼人,徐階把各部院、各衙門和官員上奏的文牘,分給三位大學士予以票擬,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要交由首輔審定……當然這只是按說,事實上每天送到內閣的奏疏如雪片一般,徐階根本沒功夫一一審定,所以他授權各人只把重要的票擬交給他審定,至於那些流程性的、不重要的文牘,可由各人酌情自行處理。

現在看來,徐階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但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皺眉道:“分明是那楊松沽名釣譽,彈劾一位剛立了大功的九卿大員,這種內容也能允許見報?會對沈大人的名譽造成多大的損害?對朝廷的名譽,又會是多大的損害?”不知不覺,徐階聲音漸高,比起平時‘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鎮定來,顯然有些失態了。

這時候李春芳進來,不知首輔為什麼發火,趕緊躡手躡腳回到座位上坐好,隨手拿起本東西,裝出低頭閱讀的樣子,但耳朵支楞著……便聽郭樸沉聲道:“您常教導我們,濁者自濁、清者自清。沈大人既然白璧無瑕,這種文章見報,並不會影響他的聲譽,只能讓那沽名釣譽的楊松為千夫所指,也好讓那些妄圖投機者驚醒一下!”

“你說的沒錯……”徐階望著郭樸那張質樸的臉,彷彿看到他隱藏極深的竊笑。有些惱怒道:“但現在是他的非常時期,你難道不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郭樸撇撇嘴道:“不就是暫時不能廷推嗎?這不打緊吧,只要說清楚了,清清白白的參加廷推,豈不是更好?”說著語重心長道:“元翁,恕下官多嘴,您對沈大人的事情如此著緊,我們知道您是愛才惜才,可外人不知道啊,他們只知道您是他的老師……積毀銷骨啊,元翁。”

徐階氣得臉都白了,心說沒把他教訓成,反倒讓他教訓了。但終歸是宰相氣度,轉瞬就神色如常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是老夫關心則亂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能讓高拱多看笑話而已。

郭樸還在寬慰徐階道:“閣老放心,我會給都察院下文,要他們特事特辦,只給他們十天期限。一結案馬上就廷推,也就是下個月初的事兒……”

“嗯……”徐階面帶黑氣的點點頭,從喉嚨裡發聲道:“費心了,你去吧……”

那廂間,高拱卻已經笑痛了肚子,他看到郭樸一本正經的教訓徐老頭,徐階還偏偏得虛心受教,心裡那個解氣啊,比大夏天吃酸梅湯還過癮……

抬頭看看徐階,見他表情無法掩蓋的凝重,高拱心中冷笑道:“徐階確實在為學生的命運擔心,卻不是為那沈拙言,而是為了張叔大!”要知道,沈默現在的官銜,已經是從一品的太子太保,而職務則是號稱‘儲相’的禮部尚書,無論從哪方面講,入閣都是順理成章的,哪怕和明年起復的那些老古董一起競爭,也能脫穎而出。

但張居正就不一樣了,雖然比沈默早入官場九年,但現在也只是三品侍郎,還是戶部侍郎,且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功績,所依憑的,不過是和當今還算親密的師生關係,以及在立皇太子時的首倡之功,但若要憑此入閣,只能說是痴心妄想。若廷推是明著投票,大家怕得罪徐首輔,也就姑且投之了,可偏偏是暗著投票,沒有那層心理負擔,有幾個會選遠不夠分量的張居正?

一旦那些老東西回朝,張居正這個區區侍郎,至少十年之內,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而沈默比張居正年輕十二歲,如果讓沈默先入閣,那除非他主動犯錯,張居正將永無‘居正’之日。

正是基於這兩點,高拱才相信了沈默讓人捎的話:‘我要被算計了!’作為沈默入閣的首倡者,既然相信了,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在內閣缺人、沈默風頭無兩、和皇帝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