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的白鬍子老頭,和一個同樣穿著便裝的沒鬍子太監,在轎伕的攙扶下下得轎來。
“下官正要去拜會諸位部堂與何公公呢,”沈默躬身施禮道:“不想卻讓諸位大人佔了先,下官真是太失禮了。”
六人都笑道,經略大人太多禮了。南京禮部尚書丘叡笑道:“沈大人為了我們幾個老傢伙不辭勞苦,遠道而來,我們心裡已是十分過意不去了,怎能在家裡坐得住?”說著笑道:“幾個老傢伙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先來登門道謝的。”
沈默連稱惶恐,雙方寒暄幾句,原先沒見過面的,還要介紹一番。原來五位大人分別是南京兵部尚書何鏊、前南京戶部尚書、現戶部尚書馬坤、南京禮部尚書丘叡,南京吏部尚書郭養直,以及工部尚書朱衡,除了臥病在家的現南京戶部尚書蔡可廉,以及同樣臥病的南京左右都御史之外,南京城能來的正部級高官全到了。
沈默便請六位貴客入內用茶。進去的時候,他們為誰走在中間爭起來,幾位尚書說什麼也要讓沈默走中間,沈默哪裡肯答應,執意走在最邊上;到了靜妙堂中,又為座次爭執起來,眾人還是想讓他坐上首,沈默堅持不肯,甘陪末座,打太極似的退讓了好久,才最終坐定。
這些繁文縟節,在很多時候都是很無聊且無用的,但在此刻,卻是必不可少,且十分重要的,因為擺出這種下官、晚輩的低姿態,表明了沈默沒有挾東南經略之威,以眾人救星自居,無疑會讓這些剛剛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