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部堂不去,整個大環境應該會出現轉折了。”沈默一聲嘆息道:“但他一走,軍心就散了,那些打了勝仗的驕兵悍將就更不好帶了,所以在下敢肯定,今年開春的倭患一定會比往年還要嚴重,這是無法避免的……”頓一頓,接著道:“更讓人痛心的是,倭寇之外也許還會有兵亂。”
“為什麼?”眾位王學門人的心已經被他揪起,紛紛問道。
“據我得到的情況看,年前就應該發下去的犒賞銀兩,現在還沒有發。”沈默面色凝重道:“狼土兵都是衝著張大人的面子來的,現在張部堂突然被罷官了,朝廷又遲遲不發許諾好的銀子,諸位說這些土司能服氣嗎?”
眾人不由自主的搖搖頭,王畿插言道:“聽拙言的意思是,一旦那些狼土兵失去約束,就會從殺敵的利器,變成自傷的兇器。”
“師公所言甚是。”沈默點頭道:“但要控制他們也不難,只需要足夠錢和的一定的尊重。”
聽完他的話,王畿沉吟片刻,與季本交換下目光,便緩緩道:“讓我們聽聽同樣走遍浙江的何兄弟怎麼說。”
“那我就回避一下吧。”沈默笑道:“不然何大哥說不痛快。”
見他如此上道,王畿頷首笑道:“拙言說的有道理。”便朝他笑笑道:“那請拙言移步偏廳吃茶。”
沈默笑笑道:“遵命。”便在僕役的帶領下,去到隔壁的小間,裡面嚴嚴實實、暖暖和和,倒是舒服的緊。那僕役奉上香茗茶點,便躬身施禮而退。
待那扇門掩上,屋裡便只剩下他一個了,沈默端著茶盞靜靜的坐著,雙目微閉想著心事。他並不迷信這些王學門人的力量,如果真那麼強大,也不至於被嚴黨擠兌成這樣。但張經事件給他帶來了嚴重的不安全感,緊接著的沈煉上書,更讓他有雪上加霜的感覺。
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如果不想在這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中死掉,就只有趕快提高自己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