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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部分

“是啊,高鬍子那爆仗脾氣一點就著,還好輕信人言。”馮保點頭笑道:“不坑他坑誰?”想到自己要去討好高拱,又覺著意興索然道:“叔大兄,咱們熬吧,等到熬出頭那天,總要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

“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張居正頷首道:“只要公公有這個心,咱們就能熬過去,必有展布的一天。”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馮保便起身告辭,張居正送到月門洞,為免招人眼目,就轉回了。

從張居正府上出來,已經是戌時了,馮保自然不會回宮。宮裡的大璫都有外宅,還似模似樣的娶個老婆,再抱個孩子回來養。馮保也有外宅,也有義子,卻沒有女人,他的宅子,是他彈琴作畫,修身養性的地方,豈能讓那些俗物玷汙了?

他義子就是徐爵,平日裡,馮保住在宮裡,就是徐爵在宅中打理,時刻預備著他回來住。不過今兒個這麼晚了,馮保實在沒心緒調素琴、閱金經,換上家居的袍子,便靠坐在套著錦緞絲棉軟墊的軟榻上迷瞪起來。

徐爵用銅盆端來溫水,輕輕給馮保脫了鞋襪,仔細給他洗腳。

馮保眯著眼,還發出輕微的鼾聲,徐爵以為他睡著了,正要拿棉巾給他擦腳,卻聽他幽幽道:“你說,今兒咱們拜訪的這兩家,哪家靠得住?”馮保沒有告訴張居正,他的府上其實是自己的第二站。

第八七零章 暗潮(下)

在拜訪張居正之前,馮保其實先去了一趟棋盤衚衕。

“說起來,當然是棋盤衚衕那位更厲害了,只要他能答應保咱們,不管是皇上那,還是高鬍子那,都不是問題了。”徐爵輕聲道:“哪用像現在這樣,心裡七上八下的?”

“是啊。”馮保深有同感道:“我和紗帽衚衕的交情更深厚些,但和棋盤衚衕那位也不差,嘉靖三十五年,我們就認識了,之後十來年,一直沒斷了聯絡。只有隆慶初年,許是因為我和紗帽衚衕走得太近了,他對我又有些疏遠。不過隆慶二年,徐階倒臺時,他還是放了我一馬,可見也不是全無感情。”

“是。”徐爵想到那個沈明臣,這幾個月送給自己的好處,遠超遊七這些年的總和……而且遊七雖然也和他應酬,卻總是透著讀書人的臭清高,這讓徐爵很是不爽,嘴巴便歪向了棋盤衚衕,道:“沈閣老向來言出必踐,有情有義,他既然答應,幫著咱們跟高拱說和一下,自然沒有問題。”說著把馮保的兩腳擦乾,給他穿上鞋道:“要我說,咱們以後跟沈閣老合作得了,省心省力,一帆風順,強似和張居正共乘一條破船。”

“你懂個屁。”馮保罵一句,盯著他道:“那個沈明臣,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麼不遺餘力的幫他們說話。”

徐爵嚇得心一慌,連忙陪笑道:“乾爹,您想哪兒去了,孩兒是那種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人嗎?”

“諒你也不敢。”馮保當然知道,徐爵的身家性命都跟自己綁在一起,肯定不會背叛自己:“你把和那個沈明臣,交往的過程和我說說。”

“哎……”徐爵便老老實實交代起來。

說起來,他和沈明臣認識,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在沒有差事的日子裡,徐爵的生活很規律……早晨皮包水、中午水包皮,晚上皮壓皮,幾乎是風雨無阻。而沈明臣,也有喝茶、泡澡、逛青樓的愛好,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兩人消費水平差不多,碰到的多了自然熟識。又知道雙方東家的身份,所以一直很是客氣,有時候也在一起泡澡喝茶、閒聊打屁,關係自然不錯。

今年開春之後,沈明臣明顯殷勤起來,不禁兩人碰到的次數多了,每次還都是他請客。徐爵知道對方是讀書人,地位比自己只高不低,沒有必要如此奉承自己,終於有一天憋不住,問道:“沈老哥,你到底有啥事兒,能辦的,兄弟自然沒二話,不能辦的,我也能幫你出出主意。”

沈明臣給他斟酒,一臉感激道:“兄弟,有你這句話,老哥我就沒白交你這個朋友。”說著嘆口氣道:“這幾年你也看見了,我這個相府門客,實際上是白拿錢不幹活,每天就是茶館澡堂逛窯子,雖說是神仙般的日子,可是我這心裡,卻跟填滿了柴草一般,說不出個啥滋味。”

“有人養著你玩還不好?”徐爵夾一筷子白切雞,細細咀嚼道:“這種好事兒哪裡去找。”

“那是因為東家不在京城,我跟東家又是本家,別人沒法趕我走,”沈明臣直搖頭道:“同行是冤家啊,他們都給我記著賬呢,就等東家一回來,狠狠告我一狀,讓我捲鋪蓋走人!”

“哎呀……”徐爵誤會了他的意思,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