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他認真的臉:「你太過自信了!」
「我曉得這不容易。」
「容易?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假如你信神,你就會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累世無名者看顧著她們所屬的東西。」
「我要找的東西不是她們的東西。」
「那肯定是你的東西囉?」
「我來要求歸還。」
「這麼說的話,你到底是什麼,神嗎?還是君王?」她上下打量他。眼前這男人疲憊地坐在地上,身子被鏈銬住,全身骯髒。「你不過是個賊!」
他沒搭腔,只以目光迎視。
「你不準正面注視我!」她高聲道。
「小姐,」他說:「我無意冒犯。我是個陌生人,而且是侵入者。我不懂妳們這裡的規矩,也不曉得謁見護陵女祭司應有的禮節。我現在不過是妳手掌心的螞蟻,萬一不小心冒犯,還請寬恕。」
她立在原處,沒有回應。有一刻,她覺得血液升上臉頰,熱燙而可笑。但他已經沒在看她,也就沒見到她臉紅。他早已聽命望向別處。
兩人不說話好一會兒。四周牆上的人形以悲傷空洞的眼神注視他們。
她帶了一整石壇的水。見他的眼睛一直飄向它,好一會兒後,她才說:「你要是想喝水,喝吧。」
他立刻蹣跚爬向石壇,像端起酒杯般輕鬆舉起,一口氣喝了很久。接著,他把袖子一角打溼,儘可能把臉上和手上的汙垢、血漬、蛛網等擦拭乾淨。這過程頗花了些時間,女孩在一旁看著。擦拭完畢後,他看起來好多了,但這番打理讓一邊臉頰上的傷疤露了出來,那是癒合很久的舊傷疤,呈四道平行稜線,由眼睛延展至頷骨,有如被巨爪抓傷留下的痕跡,在黝黑的臉上顯得白。
「那個傷疤,」她問:「是怎麼來的?」
他沒立刻回答。
「是龍爪抓傷的?」她這麼問道,有意嘲弄。她下來大迷宮,不就是為了取笑她的受害者,藉他的無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