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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了!嘴都淡出個鳥兒來!

羅強斜眯縫著半瞎的眼睛,銳利的視線掃過超市、監舍樓、辦公樓、廠房樓、食堂、倉庫、大鐵門……視線最終越過內牆,崗樓,遙遙地飄向高牆之外。

二隊的老犯人賈福貴拖著垃圾車,慢悠悠的,自打操場邊走過,壓在工作帽帽簷下的一雙眼,視線漫射掃過羅強的臉。

這人一隻左手據說有殘,一年四季戴大厚手套。

收垃圾這活兒,一直都是監區幾名老弱犯人負責。這幾人在監獄裡待久了,記錄良好,受管教的信任,平時不用去廠房上工,也不參加野外勞動,只負責每天到各條監道各個牢號裡清理垃圾桶,裝車,然後推到廠房後面的垃圾站,再由外邊定期進來的環衛垃圾車清走。

羅強盯賈富貴盯了有一陣了。

也說不清從哪天開始,或者就是從那一天,羅強開始幫老犯人推垃圾車。

他在食堂總之日子清閒,三頓飯之間歇工的機會,就跑出去,一把攥住垃圾車的前槓,套過自己的前胸,拖著車走。

賈福貴說:“不勞動你。”

羅強嘴角輕聳:“不勞動,老子有得是力氣。”

賈福貴瞅瞅他,也不說話。

羅強就這麼跟著這老頭子,寸步不離得,黏得像條尾巴,瞅著這人用一大串鑰匙一一開啟牢號門,給每個班收垃圾桶。用完的鑰匙,最終交還給值班的管教。

連續好幾天,羅強就這麼不厭其煩地跟著收垃圾,閒著沒事兒就蹲在一旁,跟老頭子聊天,閒扯淡,就是不走。

羅強遞過去一顆煙,給對方點上。

老頭子眯起眼時臉上皺紋深重,眼底微光閃爍,審視羅強。

羅強吸了幾口煙,哼道:“老爺子,哪人?”

賈福貴說:“本地人。”

羅強:“上面幾輩兒都是本地人?”

賈福貴微微點頭:“嗯,祖上四輩兒都是老北京。”

羅強挑眉:“家住哪?”

賈福貴嘴角顫動:“打聽這幹啥?”

羅強冷笑:“隨便嘮嘮,老子以前家在郊區,農民,種地的。”

賈福貴微微閉了一下眼,啞聲說:“老子家就住紫禁城邊兒上,東皇城根兒北街。”

四周一下子靜下來,牆根下兩隻大蛐蛐兒打架,窸窸窣窣的,聽得一清二楚。

羅強和賈老頭子互相盯了半晌。羅強突然咧嘴笑笑,唇畔盪出深不可測的紋路,點了點頭。

賈福貴突然站起來,微微一擺頭:“外邊兒清垃圾的車快來了,你走吧。”

羅強也站起來:“我來。”

倆人同時伸手去抓垃圾車前槓,車子兩側一同受力劇烈地一顫一晃隨後上下重重一顛幾乎掀翻!賈老頭子臉色變了,羅強毫不客氣突然出手抓對方的手腕,賈福貴踉蹌著抽身想走,一隻不太利索的手藏在袖筒裡。羅強發力的手指像鷹爪一樣兇猛,從身後掏住老頭子戴著厚手套的手,用力一捏!

賈老頭子臉色發白,那隻手被羅強死死按在車槓子上,木頭槓子都快讓倆人合夥給掰折擰碎了。羅強用指力捋過對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捋,眼神鋒利。

倆人胸口都喘息劇烈,千鈞一髮,外牆突然傳來大噸位廂式卡車的剎車聲,收垃圾的來了。

……

賈福貴嘴角抽動,冷笑道:“老二,摸夠了?”

羅強緩緩鬆了力:“嗯,夠了。”

賈福貴:“鬆手。”

羅強突然問:“煙咋弄進來的?”

賈福貴也很冷靜:“老二,你想翻嗎?”

羅強腦子裡快速掠過一年又一年,突然明白了許多沒解開的事兒。他眼神懾人地犀利:“譚龍究竟咋死的?……一箭雙鵰?您這招可夠毒的,佩服。”

賈老頭子一動不動,鎮定得可怕:“你想咋個翻騰?”

剎車聲,打鬥聲,譚少爺一雙血紅的眼,血光濺到牆上,一地狼藉……兩個人互相死死盯著,眼前耳畔迴盪的都是昔日的劍影刀光。

羅強仍然攥著對方手腕,冷冷道:“那小崽子死都死了,我又不是他親爹我不姓譚。老爺子,這車您不用管了,以後收垃圾這活兒,我負責。”

賈福貴眼睛一眯:“你啥意思?”

羅強道:“就是這意思。我回頭會跟隊長打報告,以後這活兒我幹,您可以歇了。老子跟管教的都熟,老子今天就讓你退休,我、替、你。”

羅強說話鏗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