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洗的衣物。
我匆忙走過亞麻油地氈,走到我昨晚用的機器那兒。我屏住呼吸,一下子把機器蓋掀開。
空的。
我叮叮咣咣地掀開又關上每一個的洗衣機和甩幹機的蓋子,希望只是有人把它們換了地方,可什麼也沒有。
一定是有人拿走了它們。
我從牆上拿起電話,叫了警察,以為可能是有人把它送到了失物招領處。沒那麼好運氣。他們問我是不是要正式地投訴,但想到這會引起的反響,我委婉地拒絕了。我希望僅僅是有人犯了一個無心的錯誤,意外地把我的衣物拿走了。不管他是誰,只要不能認出那堆東西是我的就好。
回到寢室的時候是五點半。笛瑞兒和安珀都還在睡覺。我爬回床上,拽了一個枕頭堵住耳朵,但這不足以擋住安珀的鼾聲,也沒能減弱電話鈴刺耳的響聲。
“喂?”我說,把聽筒拉到了耳朵邊。
沉默。
“喂??”我重複。
還是沒有聲音。我掛機。
“是誰呀?”笛瑞兒問,在床上翻了個身。
“可能是和你通電話的那個變態狂。他到底是誰,笛瑞兒?他怎麼那麼神經?”
安珀發出痛苦的呻吟。她骨碌起來,橘紅色的小辮翹著,象皮皮牌的長筒襪。“怎麼這麼熱鬧?”
電話鈴又響了。笛瑞兒要去接電話,安珀攔了下來。“喂,這裡是笛瑞兒和斯泰西的溫馨小窩。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醒得那麼快,她滿是雀斑的臉上已經綻開了離譜的、厚顏無恥的笑容。“Quellecoincidence;monsieur;(法語,純屬巧合,先生。譯者注)”,她對著電話說。“我們昨晚還談論你呢。”她誇張地對著我倆眨眨眼睛。“你這麼早就來電話倒是有點奇怪。睡不著覺?還是有什麼心事?”
“是誰?”我喃喃地說。
“是查德。”她上下挑動著眉毛,衝著笛瑞兒飛吻。“我在這做什麼?”她對著電話說,“不能告訴你。人們知道我有的時候夢遊。”
笛瑞兒伸出手要電話,但安珀躲開了。“不知道能走到哪,你最好是把門鎖好了。
“給我,快!”笛瑞兒想搶過電話,但安珀更快。她跳起來,跳到房間的另一面。
“啊?”她堵上沒聽聽筒的那隻耳朵,擋住我們的聲音。她轉向笛瑞兒,“他想知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他的電子郵件。”
笛瑞兒從床上跳起來去查。
“他想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心理課的作業。”安珀說。
笛瑞兒點頭。
“好吧,那麼。可以借給他嗎?第一節課就要交的。”
笛瑞兒的笑容收斂起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她轉過身點選了他的郵件。
“滾吧!”安珀對著聽筒笑。“你們男人太滑稽了。”
笛瑞兒快速轉身,蒼白的拳頭抵著肋窩,“給我電話,現在!”
“早餐,啊。”安珀重複,“笛瑞兒,他要在早餐時候約你討論學習的事。你的時間是怎麼安排的,寶貝?”安珀誇張地向笛瑞兒閃閃眼睛。
笛瑞兒做了個沒出聲的擊掌的動作。她扎進壁櫃去找熨燙得最妥帖的校服。她拽出一件,在身上比量比量。我用手指向她做了OK的手勢。海軍藍的上衣,綠色的格子圍邊,裡面白領的連衣裙,海軍藍色的過膝襪。還有什麼比這個搭配更棒呢?
“她已經在挑衣服了。”安珀告訴查德。她用腳盤繞著電話線,一隻襪子上是花奶牛斑點的圖案,另一隻點綴的卻是各式各樣的乳酪圖案。“她簡直等不急了,想穿高年級學生才能穿的綠色過膝襪。高年級學生的特權之一。”
笛瑞兒用一隻史酷比的拖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得走了,查德寶貝。你知道的,要見的人,要做的事。Ciao;(義大利語,再見)寶貝兒。”安珀掛上電話,站起來,睡褲後面壓出了三指寬的皺褶。“我餓死了,有什麼吃的?”
“撲克牌是準的。”我說。“查德剛剛約笛瑞兒吃早餐。”
“但他不會取消。”笛瑞兒說。
“是呀,”安珀說,“他要你的作業。”
“好極了。”笛瑞兒撕掉巧克力的錫箔紙,輕咬著她的失落。“大多數男人要我都是因為我的相貌,查德是因為我的頭腦。”
“真噁心。”安珀說。
我沒理會她們之間的玩笑,在角窗前坐了下來。我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