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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局。

我輕輕握著他的手,幫他修剪指甲,用酒精棉籤將指甲周圍清理乾淨,又用棉籤在他的耳朵內輕掃一圈。這是他平時最喜歡讓我為他做的兩件事,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彪子信奉佛教,我們在病房擺設了佛像,從第一次搶救過後就把唸佛機放在他的耳邊,不間斷地輕聲吟唱。

29日晚上,我們請來一位廣濟寺的師父為他念經超度。外屋站滿了親人朋友,大家雙手合十為他做著祈禱。那情形、那氛圍使得死亡的過程變得神聖。

唸經過程中,血氧從70多反彈到93。經唸完了,師父告訴我們,香譜上呈現的是“歸家香”。

那是彪子告訴我們——他要回家了。

午夜12點,對於將要走的人這是一個“坎兒”,血氧已經降到70,我的心一陣陣地縮緊,緊到疼痛。目光在他的臉和儀器顯示的數字之間不停地跳轉。

小剛、帆子、志誠、韓紅、小陸、楊立新、夏力薪、方圓、楊敏……所有親人朋友都圍在他身邊。

漸漸的,他吸氣變得很短,呼氣很長,像是在嘆息。醫生說那是嘆氣式呼吸。

他腳上和腿上的浮腫漸漸消去,讓我清楚地看到生命在流逝。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無聲地流淚。

凌晨4點,都說這又是一個“坎兒”。我像是一隻失去軀殼的蝸牛,暴露在陽光下,軟弱而無助,沒有去路,找不到家。

我不停地為他揉捏手腳,想留住那漸漸消退的溫暖。慢慢的,面板上顯現出淺褐色的紋路。

8點57分,血氧直線下降。彪子的生命力頑強極了,堅持了18個小時,容我們送他走出很遠。

“時間不多了。”醫生在一旁提示著終點的距離。

一路上,他的生命之光越來越弱,我的眼淚沒有停過。我回想起我們所有美好的日子,看著眼前這個就要離開的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想著他就要一個人踏上那條未知的路,想著我再也看不到他生動的笑,再也聽不到他幽默的言語,再也看不到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再也不能對他盡情地耍賴、撒嬌,再也不能靠在他安穩的臂彎裡……心一陣陣撕裂般地痛。但我咬著牙告訴自己,必須陪我的彪子走到底!

儀器上的數字急遽下降,我的心隨之一再地失重。

顯示屏上呈現出一條沒有波折的直線——生命的電波消失了。

我彷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