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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客棧》,頭頭是道,那才是內行之言。我老人家只是一個驚鴻一瞥的觀眾。如果認為說得對,則請大家參考;如果認為說得不對,全當耳旁之風,跳高罵兩句算啦,千萬別拜拳主義。

第一、龍門客棧那場火攻,妙極,可是卻沒有燒出結果。火攻之後,房子昂然還在,則火是怎麼撲滅的乎?執行火攻的喝尿分子又是怎麼打發走了的乎?沒有交代清楚理,闡明瞭歷史發展的總趨勢是由生產力發展決定的;偉大,或許交代清楚啦,而敝觀眾沒有看清楚,這一點實在遺憾。如不能交代清楚,或雖交代清楚而沒讓觀眾看清楚,就不如剪掉這一段。

第二、忠良之後離開了龍門客棧,店老闆哪裡去啦?他閣下既沒有戰死(如果戰死,就有主要鏡頭向觀眾顯示,因為他閣下是大角色,不能糊里糊塗地失了蹤),也沒有奉派特殊任務離開。難道跟柏楊先生一樣,也害了肚脹,蹲到路邊哼乎?據眼尖的朋友說,在最後一個送別鏡頭裡,他是出現的,那麼在山徑上大戰“一臉忠貞學”時,他怎麼好意思隔岸觀火?

第三、山徑未免太寬,而且明顯地有汽車輪胎的痕跡,據柏楊先生考據,明王朝似乎沒有汽車。臺灣雖然處處是公路,但總可找到羊腸小徑;即令找不到,臨時開一條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這是最大的敗筆,來自於不可原諒的粗心。即令這兩點都辦不到,則弄個鐵輪車去壓上兩道車轍,也可將就。李白先生詩曰:“大道直如發”,該大道乃兩輪車的大道,萬山叢中,只不過小徑而已,這種時代倒流的錯誤,切戒,切戒。

第四、英雄好漢們的斗笠有一種日本味,明王朝民間流行的只是青衣小帽。而且有的進了房子脫之,有的卻像長到頭上,轉來轉去,不但礙事階級的生產方式“是”社會經濟形態演進的幾個時代“。《序,也實在礙眼,看了一百個不舒服。而且各位演員的衣服未免太漂亮,好像剛從裁縫店取出來的。夫既要隱藏身分,就不能一窩蜂像是參加國宴似的從頭到尾煥然一新,即令大牌明星燒包過度,不肯穿舊的,但那些俠客義士,以及店老闆、店小二,則就是非是舊的、爛的不可,龍門客棧不過荒山小鋪,不是臺北觀光飯店也。

第五、演員間對話似乎平淡無味,換句話說,詞彙不夠豐富。對太監之諷刺,也不夠有力,那幾句洗鍋水的話,似乎不能把一個老奸巨猾激怒。

好啦,柏楊先生所想到的毛病全挑出來啦。如果馬馬虎虎過日子,這些毛病也算不了啥,掩蓋不了全片緊湊的緊張氣氛。但如果力爭上游,則必須千錘百煉,教觀眾無懈可擊。不知各位大人以為如何也。

沿街賣唱的毒計

凌波女士以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毅然對抗影壇霸王邵氏公司的邵姓家族,想一想真使人毛骨悚然。所以她為了籌措打官司的錢和以後不致餓的費用,來臺北第一酒店演唱,其心可哀,其情可憐,任何一個有頭腦的女明星,都不敢面臨這種考驗。蓋拍成電影,票房紀錄問題,有緩衝餘地,看一場電影不過十元二十元,初中小娃娃都出得起;而喜歡電影和崇拜明星是兩回事,對明星一無所知的觀眾車載斗量,差不多都是為了看電影而看電影,很少為了某一個明星而看電影。即以《梁山柏與祝英臺》而論,後來大家雖然為了看明星而看電影,但當初卻是為了看電影而看電影也。要觀眾去花兩百元聽歌一曲,真是一個可怕的冒險。李麗華女士也能唱兩句,但恐怕把她吊起來她都不敢這麼乾坤一擲。而凌波女士卻這麼做啦,可看出她真是到了萬不得已。在臺北演唱其間,我老人家雖然沒有去聽(那要爬七千個格子才能湊出二百元,而稿費茫茫,又不知報館啥時候給,實在是去不起),但卻是萬分同情,而且一想起賣座可能不好,就心如刀割。

這一次她南下高雄,不但出觀眾的意料之外,恐怕也出她自己的意料之外。說來話長,當中國廣播公司跟她洽商,請她為宜蘭區義演一場時,她滿口答應,而且答應自己吃自己,自己住自己——那就是,除了香港往返的飛機票之外,她不要中國廣播公司別的招待。這種盛情,每個人都非常感動。但感動最厲害的,恐怕還是周藍萍先生啦,在義唱的計劃下,密謀起矣,定下了沿街賣唱的毒計。

套曲家暨夫人的密謀,在最高機密下進行,一直到凌波女士回國義演,中國廣播公司向她打聽啥時候往返香港,好為她安排班機時,才恍然大悟。一場善意的義演,遂成了生意經上的煙幕,小民納稅錢的飛機票,也成了生意經上的往返路費矣,這個算盤打得可真夠精。有那麼一天,美國國務院看上了我老人家的嗓子,用飛機把我老人家接到華盛頓唱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