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仍然是天地擂動的吶喊聲,他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問泉生:“腦子裡像是吃了白粉的,要說睡,怎麼睡得著?”
泉生如捱了一棍子的豬,“嗯”了一聲,他在生悶氣,沒有好言語回答他。
泉生的足球偶像是齊達內,首個回合輸給了黑鬼子,他為此也跟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把一張多餘的退票錢,付給了亞玲。亞玲的愛好只是玩手機簡訊,對足球也只是略知一、二,賽前二人打賭,由於玉兒隨僱主的老公推遲了赴韓的時間,多餘下的四張門票,除每人私分一張當“黃牛票”外,剩餘下的一張所賣出來的“黃牛錢”,用來打賭:法國隊若是贏了,他們仨中的男方勝,掌握使用權;反之,這筆錢就歸女方使用。結果好慘,兩個大男子漢,就像上屆世界盃和歐洲盃的二大得主法國隊,慘敗名不經傳的塞內加爾一樣,讓實指望是軟柿子的亞玲,反過來捏他們了一把,大獲全勝。
雄偉何曾不是這番傷泣,一張門票,竟然“黃牛”到了五千美元,這五千美元,足夠他倆消費的。他頹廢說:“老弟,咱們就這樣洗了腳就睡,最低消費?”乜了泉生一眼。
泉生說:“睡就睡,我不像你老兄,小弟我是瞌睡蟲,一挨枕頭保準能睡著。”
雄偉說:“那我是什麼?”
泉生說:“你是兩頭牽掛。”
四扇屏裡卷小人書,話(畫)裡有話(畫),雄偉聽懂了,眼裡泛著亮兒,起身說:“對,找妹妹去。”
泉生壞壞的笑,說:“當然,找個妹妹,淚花流——”
兩人一合計,每個人揣了二百美元,多餘的錢沒有帶在身上,以防安全。站在大門口,他們瞅了街道的兩頭,兩頭都一樣,都是五彩繽紛,都有年輕的女孩子,她們穿著的薄裳,倚在門口,朝路人搔首弄姿。
一個說:“檔次不高。”
另一個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們退回到樓裡,進了夜總會,在幽暗處坐了下來,瞅著臺上。閃爍的燈光,震耳的音樂,絢麗的服裝,配合著撩人的舞蹈動作,臺上有四個女孩賣力地表演,臉上掛著寫滿內容的笑容,人群中那些注視裡著的男人的眼神,則更多了內容。
一個說:“有什麼感覺?”
另一個說:“除了沒有寂寞,什麼感覺都有。”
服務生來了,問,來點什麼。
一個說:“啤酒。”
另一個說:“既然來了,就要開洋暈,來瓶XO!”
XO上來了,媽眯也隨之而來,問,還來點什麼。
彷彿沒聽見,兩人直瞅上面的金莉萊花,一個說:“這花好像要要砸到頭上了。”
鮮族語不會說,啞語才是世界通用語言,另一個衝媽眯伸出二個指頭之後,又變換成大拇子。
少傾,二個鮮族妹兒扭著腰肢,相倚在他們的身旁,也許是準備已久,也許只是一念之間,曖昧的燈光,閃爍的眼神,迷離的心,很快,他們與她們,就像親和大自然,登山運動員攀登山峰,不能用“征服”字眼一樣,第一次親蜜接觸了。
好久,一個低聲問另一個,說:“你說,快餐文化,橡皮愛情,靈魂和肉體,是哪個在這一夜先被攻克?”沒得到回聲,從女人胸襟裡抬起頭,另一個已滑進了舞場,在跳那種除了身體不碰到,別的意思都到了的“drtydance”,女的一手拿著一瓶啤酒,另一手搭在髖部幫著扭動身體,眼光很好懂……
跳出了汗,另一個回來坐下,問這一個:“你說感覺啊?”
這個說:“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我想起了一本書上說的。”
另一個說:“嗬,咋說的?”
這個說:“她們會放鬆往後躺,裝出微醉的模樣。笑時頭九十度往後仰,手自然掉到你腿上。其實她們清醒得可以算8的5次方,這個月的安全期有多長。裝醉只是提醒你幫她們結帳,然後帶她們轉移戰場。”
另一個笑了,瀟灑沖服務生招了招手,來埋單。
當服務生把帳單擺在他們面前時,雄偉嚇了一跳,哎呀我的媽,一千五百美元。
泉生伸過頭來,一時目瞪口呆,什麼也沒有做,手指在人家胸襟劃了幾下,還是隔了一層衣衫的,這麼貴?
四百美元擺在桌子上,他們用手比劃,我們上樓去拿。
服務生這一次讀不懂啞語了,比劃比劃,誤會更大,竟然招來了幾個膘形大漢,二話不說,對他倆就是拳打腳踏,他倆也不是吃素的,仗著自己在警校學來的“有二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