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知道。”
淑姬說:“我就是把他送進醫院的那個人,而且還為他墊付了醫院押金。當我今天再次趕到醫院時,他……不翼而飛……”
對方說:“對不起……”很快說出了木傑的別墅地址和電話號碼。
淑姬摁響門鈴,見是一個北歐姑娘出現在防盜螢幕上,估計她就是那個海斯洛,就向她說明了原委。螢幕消失了人影,大門自動開啟,她從容進了裡間,見了木傑就劈頭問:“好不懂人情事理的佔先生,你就扔下我不管了?”乜眼打量房內的飾裝,跟自己家相比,太一般般了。
木傑連正眼也沒有看淑姬一眼,因為他正在為邦智的胡鬧生氣:三棲轎車和電腦硬碟都帶走了,日後怎麼跟她聯絡,這豈不是要他的命嗎?
海斯洛手指壓在唇上噓道:“你不要惹他生氣!……我先走了。”也沒有跟木傑打招呼,直徑離去。
淑姬心存疑竇,海斯洛惹木傑生什麼氣了?她最留心的是海斯洛是否與木傑出現了那種風流韻事兒,見她衣冠整齊,這才放下了心,但心裡在暗中問,真是莫名其妙,這難道與我有什麼關係嗎?有,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上了灶的貓兒,還真有不聞腥兒的。
淑姬放心了,眼睛一睹上二個骨灰盒和遺像,心裡如倒了五味瓶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就在淑姬東想西想時,木傑拿著幾張美元走到她跟前,說:“小姐,早晨來不及打招呼,欠下了你的錢,嘍,你看少不少?”
太傲慢了,仍然不問自己的姓氏,她擋開他手上的鈔票,說:“你以為我是來討回押金的?”
木傑這才發覺氣氛不對,慌忙說:“對,你還需要討回公道。對不起,由於我的原因,耽擱小姐的時間和精力……”
淑姬慍悻說:“我不是小姐,我也不小了!”
木傑又有了點靈感,說:“可在我眼裡,你顯小,像……花季雨季。”第一次用眼神清亮地看著她,一抹淺淺的微笑躍上嘴角。
看樣子他的腦袋真的開竅了,似乎受到這種微笑的鼓勵,淑姬膽子大了,淡淡說:“其實,我要是在花季雨季……被人家看中了,我早就是殘花敗蕾了,也許還做了幾個孩子的媽媽!”
木傑認真看了她一眼,嘻嘻地笑道說:“那個叫‘人家’的男人,真可謂有眼無珠。”
淑姬撞上了他的眼眸,說:“可是,那……人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木傑“啊唷”一聲,退了幾步,思忖說:“有嗎?這是那個年代的事兒?”
淑姬前進了二步,乘風破浪說:“有啊,你那時剛到美國波士頓。”
木傑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涵蓋著嘲諷和無奈:怎麼會呢?那時他手頭相當拮据,全憑他第一導師史林的支助,才勉強完成邦智主蕊構成,以至他的一些同學都認為,他找不到女朋友而到處替他張羅女朋友。記得在他在把邦智轉讓給卡爾的那個博覽會上,有一箇中國同學拿著一張照片,一陣風趕過來,誇張的衝木傑喊:喂,老同學我獻上九十九朵玫瑰,保準你這一次滿意!木傑接過照片一看,是一張很漂亮的德國女人的照片,顯然是張羅給他找物件。他嘴裡嚼著漢堡包,掃了一眼照片之後,臉上又浮現出心不在焉的神情。那男子著急問,傑傑,怎麼樣?木傑說,什麼怎麼樣?同學說,今晚有時間嗎?木傑說,沒有。同學說,又沒時間?木傑說,今晚要跟人談生意。同學眼落在照片上,說,怎麼也得給人家回一個話呀?木傑把照片塞給他,說,太年青太白淨,下次吧!同學說,湊一百個整數!木傑說,找一個大娘式的、黑緞子形的,但前題是要有大把大把的美元。說完,把漢堡包一口放進嘴裡。同學嘆了一口氣,說,你呀你,怎麼看都覺得你親切可愛,可怎麼想都沒法子跟你親熱,還不談人家女人對你是什麼感受……
淑姬被笑得莫名其妙,跺著腳,嬌嗔地說:“人家說的是真的,真是?!”
木傑以為自己記錯了,邊瞅她邊回憶說:“沒有錯,那天看照片是……德國女郎,對,絕對不是你!”
淑姬更是摸不著頭腦,下意識說:“我的照片,德國女郎?”
木傑知道她誤會了,特意把剛才想到的事兒,重新說了一遍,末了強調說:“那一次,肯定不是你!”
淑姬聽了他的故事,感覺又好笑又想哭,好笑的是,一向瞧不起人家的人,居然成了老大難:九十九朵玫瑰!想哭的是,為了自己的作品,竟然不要她媽媽的錢,委屈自己,寧願找一個大娘式的、黑緞子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