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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本大爺只是問你能不能刷卡,至於像看外星人似的笑容扭曲麼……看看跡部不自然地僵在一旁,柳竊笑,掏出兩張千元紙幣遞過去。剛被跡部的氣場壓得死死的,此刻終於揚眉吐氣翻身做主人了!

把馱著棋盤和地毯等物的簡易手拖車丟給樂極生悲的柳,跡部沒鬱悶多久,就被園裡完全真跡的亭臺樓閣和滿目秋色的自然景觀吸引住了。

離正門最近是一個清澈的湖,沿著觀心橋走到湖中央,精緻的涵花亭如拈花女子含笑而立。成群結隊的野鴨遊弋著蕩起圈圈漣漪,湖中還有泥石砌的方塊‘小島’,上面數十墨綠的烏龜在小憩,仔細分辨還能聽到草叢裡悉悉嗦嗦的蛇行聲。一路細細巡梭過去,古樸簡陋的古代庭院各具特色,唯一向公眾開放的合掌造裡古意盎然的小器具讓跡部眼放異彩,雖然不如千年前的宋朝官宦家中所用的器物般精緻,但想來當時老百姓家裡也是用的這種粗糙質地,錘子,杵臼,吊爐,小磨,炕爐裡甚至還燃著碳火……跡部看得很認真,這些東西生於日本江戶時代,比宋朝晚了好幾百年,但總歸比現在的機械化產物親切得多,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這些儲存完好的古蹟再次勾起了遙遠的記憶。小時候,曾不慎碰碎了父親的汝窯青瓷杯,那個杯子有多美已經不記得了,但那瑩潤的碎片砸在額上印下的刺痛還歷歷在目。父親大發雷霆,昔日一介謙謙書生漫罵起來斯文掃地,小小一個御賜的杯子啊,竟比骨肉親情還重許多。皇甫景是痛覺神經特別敏銳的孩子,一點點疼都會被面板記恨一生,這個毛病在跡部身上像跟著轉世的胎記一般情深不渝。他在這異界十幾年來,唯一的一次受傷便是仁王留在他脖根斜方肌上的齒痕那次,那會兒實在是疼得狠了,不能怪他幾乎失控傷人啊。

本來覺得已經遺忘的很多事情一一記起,在腦子裡洶湧叫囂著彷彿一如昨日般驚惶委屈。跡部對自己很失望,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他還是那個遭遇一點小挫折就猶如天塌地陷的小姑娘沒有變麼?明明,他已經很努力地成為跡部景吾了啊。

很快察覺到自己心神失守,跡部深深呼吸,默唸一遍冗長的清心咒,才慢慢安撫下躁動的情緒。回過頭看,柳拉著小拖車默默跟隨,見他終於不再神思不屬渾渾噩噩,很小心地靠上前。

“跡部君心情不好?”

“沒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們出去吧,大門的涵花亭就好。”

“嗯。”柳繼續作背後靈……他完全將早上的小別扭拋到了九霄雲外,跡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異常難看,整個人籠罩在頹唐的氣漩裡不能自拔。他很擔心,想著要不要取消這次對弈,畢竟狀態不佳的話,很難發揮出正常水準,他才不要贏得這樣不明不白。可是,大爺他肯定不樂意這麼大老遠跑來一趟卻就此罷休……

到了涵花亭,鋪上厚厚的雪尼爾地毯,把重重的6寸天徵香榧獨木棋墩搬下來擺好,愛不釋手了半天——自動進入僕人模式的柳陶醉完才發現,他沒救了……跡部倒是很理所當然,脫下皮鞋整齊放到一邊就盤腿坐好。

“柳君可否稍等一下?我需要一點靜心時間。”跡部也不願意帶著別樣的情緒下棋。

“無妨,跡部君請便。”柳頷首,他有點好奇,跡部要如何在短短時間內靜下心來?結果他大失所望,跡部只是就著盤腿的動作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彷彿老僧入定。跡部是信佛的?柳猜測,看那打坐的架勢,似乎很熟練呢。只是,在英國長大的話,不是應該信奉天主教或者基督教?柳胡思亂想中,渾然不覺時間流逝,待終於省過神來,赫然發覺,原本在湖上各行其事的鴨子烏龜們,不知何時全團團圍在亭子四周,也不喧譁,只是都伸長了脖子靜靜望著己方。甚至湖裡的大小魚兒,烏沉沉圍在周邊,輕輕蕩起圈圈漣漪彷彿大軍壓境。再一凝神,心臟都要停擺了……亭下那些,盤成蚊香狀的一團團與草地混成一色的濃翠,是蛇吧?莫非,這個亭子是小傢伙們的私人空間,不容外人盤踞?那麼,亭外石板道上擠擠攮攮作一片卻鴉雀無聲的各色飛禽們,難道也是這個亭子的守護者?柳不敢妄動,抬眼瞅瞅似無所覺的跡部,心裡叫苦不迭。

跡部召集並動用了自身強大的精神力迅速執行了一整個大周天,園子的生態保護得很好,許多純淨的念力在此聚集,為跡部提供了絕佳能源。睜眼之前,跡部就憑靈敏百倍的感官覺出了遍地的訪客。淡淡一笑緩緩掀起眼簾,柳蓮二坐立不安的情景便落入視線。

柳眼睛一亮,剛要開口提醒,跡部伸出食指朝他搖了搖。抬手指指亭下領頭的一條無毒翠青蛇,示意它上前。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