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祖宗雙目圓睜,額頭被氣得青筋突起,眼神凌厲地要殺人一樣,自己心裡也犯了突。
二門口原本伺候的下人們剛剛還瞧熱鬧的,見齊鳶回來了,忙個個衝出去,把那幾個外來的漢子轟到一旁。
齊鳶今天在學堂站了一上午答題回話,又趕車回來,肚子裡沒食,本就體力不支,這會兒見眼前亂糟糟的,就覺眼前發暈。銀霜忙跑過來把人扶住,又讓其他人趕緊去回老太太,再將早上溫著的飯準備好。
偏偏齊二老爺是個癩皮似的人,看他小臉蒼白,身形有些不穩,反倒心裡高興起來,湊過來道:“鳶兒彆氣,二叔不過是叫住她們幾個問問話罷了。你這是去哪兒了?叔聽說你病了,特地從杭州請了名醫回來。”
說完就要轉身,為後面的大夫介紹一番。
齊鳶穩了穩,看向他身後的大夫,冷笑道:“勞煩二叔記掛,少不得要等名醫給好好看看呢!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先去大廳吧。”
齊二老爺一聽,連連稱是,喜滋滋地繼續帶人往大廳走去。
齊鳶徑自回了院子,老夫人卻已經走了。他心裡暗暗鬆了口氣,自己換了身衣服,又喝了點糜粥吃了兩口丸子墊飢,感覺身上好些了,轉身先去大廳見客。
齊府的大廳是明三暗五的大闊間,屋與屋之間皆用整幅滿雕福祿壽喜的金絲楠木落地罩相隔,正廳之中掛著唐人第一名畫“海天落照圖”。廳中擺著整套的黃花梨木桌椅,凡是軸釘皆有鎏金的護眼線,凡是椅背桌腿兒,也都雕著山水花卉,嵌著寶石瑪瑙。
齊鳶被這一室繁奢晃地愣神,再看齊方祖正坐在上首,齊二老爺和那位名醫坐在下面,而後者的眼裡滿是豔羨貪慕之色,不由心裡冷笑,按照原身的習慣衝倆人胡亂行了個禮,自己去一旁坐了。
二老爺心中不快,嘴上卻正說道要緊處,對齊方祖道:“這穆家老爺也是,自己手腳不乾淨,也不知道提前打點著點,區區幾十畝良田而已,尋常人想白白送給知府都是提著豬頭找不著廟呢!他倒好,別人肯買,他竟也不捨得賣。結果把人惹惱了,上上下下一查,果然,這勾結山匪的事就敗露了!現在他們家到處使著銀子打點關係,那點田誰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