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反正裝的東西必須能讓監考老師做出高抬貴手的行為。這種方法通常被男生使用,女生的方法則含蓄曖昧。上學的時候,我們系就有個女生能玩弄老師於股掌之上。每當遇到沒有把握的考試時,她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磕老師,坐在老師的辦公桌上用一副嬌柔的腔調說:“您給我透露點兒考題,我給您暴露點兒自己。”並不時抱怨天氣熱,用裙子給老師扇風。很多老師經不住誘惑,香氣襲人之下,拿出了試題答案。拿到答案後,這個女生連謝謝都不說,跳下辦公桌,便洋洋得意地離開。老師會拉住她說,你說的前半句話我兌現了,後半句你還沒兌現呢。女生會問老師,兌現什麼。老師說,脫啊。女生問老師脫什麼,老師說,當然是衣服衣服。這時女生就會做出驚慌失色狀說,你是老師,怎麼可以要求學生這樣呢,然後從兜裡掏出袖珍錄音機,回放一遍老師剛剛說過的話,在老師目瞪口呆的時候,揚長而去。老師吃了這種虧,有苦說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裡咽。這種事情還不方便交流,一個老師上當後,沒有及時和同事們分享失敗的教訓,致使多名老師接連中了圈套。但這個女生玩了一輩子鷹,還是被鷹啄了眼。大四的一門考試,她用同樣的方法弄到了答案,但最後成績還是不及格。她去找老師說理,要求複查試卷,覺得那張卷子自己怎麼也能得八十五分,老師說學校沒這項規定,試卷判完就封存,如果你認為自己對知識掌握得好,我可以再出一份同等難度的試卷,你如果及格,我就把成績改過來,說完摘下眼鏡,一邊擦拭,一邊衝她奸笑。女生氣急敗壞,把老師告到教導處,因為證據確鑿,老師被罷免了教授職務,同時女生也給自己換來一個開除學籍的處分。她離校前,還悲壯地說:“寧求玉碎,不求瓦全。”
考研這幾天,好多學生都把家安在教室裡。有個哥們兒在書桌下面放個盆,在教室裡泡腳,旁邊擱著暖壺,水涼了就蓄點兒熱的。一次看得太投入,忘了泡腳的事兒,後半夜暖氣壞了,溫度驟降,盆裡的水結了冰,而他學習過於投入,居然沒感覺到寒冷。天快亮的時候,去上廁所,一起身摔一跟頭,這時才發現,自己像一株栽在盆裡的花,腳已經和盆連為一體了。不知道是什麼書這麼吸引他,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不健康書籍,要麼是已經考了五六年,看他樣子也三十多了,這次再考不上,老婆就要離婚,他想到這裡,心就涼了,所以對腳下的冰天雪地毫無察覺。後來這哥們兒連根拔起,蹦著去的廁所。
還有很多情侶在教室公然做出親密動作,引得許多情竇初開的青年男女觀看,也毫不在乎,估計要是教室沒人的話,他們能支張床,鑽一個被窩裡去。
我在教室裡熬夜看書,實在堅持不住了,對旁邊的一個哥們兒說我先睡會兒,麻煩他半個小時後叫我一下,他說沒問題。後來我被他的一個屁崩醒了,一看錶正好三十分鐘。我說謝謝你叫我,就是叫我的部位下次最好換一下。他說真不好意思,我把叫你這事兒給忘了,正好趕上有個屁,歪打正著,本想默默無聞地放掉,沒想一鳴驚人,可是那塊兒沒把門的,一不小心,就把事情鬧大了,說實話,我為了抓緊看書,好幾天沒蹲坑了,壓力比較大,所以聲音大了點兒。
綜觀考研複習的教室,備考者的桌上無不書檯高築,筆記無數,草稿紙遍地皆是,椅子都被坐得磨掉了漆皮兒,備考人個個目光呆滯,精神萎靡,屁股坐得和寫字的手指上都磨出了繭子,渾身散發著書本的油墨味兒,讓人聞了後不禁對考研族生出同情之心。
其實考研的人沒什麼不容易的,除了那些怕找不到工作才考研的應屆生值得同情外,其餘考研者都野心勃勃,不安分守己,他們有剛喂完孩子來不及扣好衣服就坐在教室裡的孩兒他媽,有月薪上萬仍不知足還想再翻幾番的各中小企業的中層管理者,有為了需要拿學歷評職稱的國家公務員……總之,考研已經從一種檢驗學生是否具備繼續接受高等教育的基礎和為國家選拔高等人才的測試變成供個人實現飛黃騰達的途徑。考前,我去學校澡堂衝了一個澡。浴室有兩大間房子,平時分開時間對男女生開放,到了週末,就對男女生同時開放,男左女右,一個收票的老頭或大媽坐在兩間浴室門口的中央,不僅檢查澡票,還提防學生故意走錯門。這天正好是週末,進了浴室,我就近找了一個噴頭。曾經給我們上過大課的材料力學老師正貓著腰給兒子抹香皂,小孩始終注視著他爸的胯下,突然不滿地說:“爸,你的小雞雞長得太大了,一點兒都不可愛,還長了鬍子,你也不刮刮,我不喜歡。”父親說:“你不懂,你不喜歡你媽喜歡,不過就這樣她還嫌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