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笑道:“牛逼你繼續挺著啊。”
晚上,周舟捧著一束鮮花出現在病房。
我躺在床上衝她微笑,她卻毫無反應,把花立在床頭櫃上,站在床邊居高臨下打量我,半天才說:“吃飯了嗎?”
“還沒。”我說了謊,渴望得到周舟的關心。
“想吃什麼?”周舟問。
“什麼都行。”我說。
周舟轉身下了樓,片刻後拎著打包的飯菜回來。她開啟餐盒,夾了一塊肉遞到我的嘴邊:“吃吧,吃完交待你和喬巧的事情。”然後也給自己嘴裡夾了一塊。
我把和喬巧的事情,從如何相遇一直到上午她還來看過我,還有我為什麼之前沒有對周舟提起這些事情,以及我今後對喬巧的態度,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舟,稍有所保留的,就是我和喬巧的親熱程度,周舟問我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我說還沒來得及發展,你就回來了,及時糾正了我的錯誤。
周舟聽完,俯身捏著我的臉說:“沒想到還真有人像我這麼不開眼,看上你了。”然後收拾吃剩的飯菜,裝進塑膠袋扔到門外的垃圾桶。回屋後,周舟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下了地,走到窗前:“有半點兒虛假,天打五雷轟。”說完用頭頂開窗戶,讓周舟往天上看,“看,沒打雷吧,老天爺證明我沒說瞎話。”
“現在是冬天,當然不可能打雷。”周舟關上窗戶,“你告訴喬巧一聲,我在這照顧你,她就不用來了。”
我在醫院住了三個星期,在周舟的悉心照料下,康復得很順利。出院前做了複查,大夫說已經痊癒,可以拆除石膏。再過三天就考研了,沒有出現我最不想聽到的還需打著石膏繼續觀察的結果,如果真是這樣,我也會自己拿錘子敲碎石膏。
為了考研我在身心上已經付出巨大代價,這種沒有創造力卻磨滅人類靈性並扼殺了許多美好情感(有些已婚的為了考研而妻離子散)的考試不易參加第二次,與其留下一雙好手而錯過考試,不如帶著傷手上考場拼死一搏,能寫幾個字就寫幾個,哪怕寫到徹底骨折,再打上石膏推遲三個月康復,也在所不惜。
某考研輔導老師又耐不住寂寞了,抓住考研前這幾天學生渴望臨陣磨槍或更上一層樓的心理,開辦了考前衝刺班,只上半天課,收費卻是人民幣的最大面值,好在我們國家沒有發行二百甚至更大面值的紙幣。
考研該花的錢前面也都花得差不多了,不在乎最後這一百塊,為了金榜題名或死而無憾,報名的人絡繹不絕,我也不能免俗,加入其中。
聽課前免不了又要購買老師編的書,之前已經買過一套《系統訓練叢書》,現在又推出一本《考前72小時衝刺書》。聽曾經為該老師編書打過字的學生說,其實這兩套書早就寫好了,只是衝刺書暫時先不出版,但對此書的宣傳炒作從考前幾個月就已經開始,學生們對此書期望極高,而老師一直拖著,直到考試前幾天才出,可這期間學生不能沒書複習,所以前面的那本書能多賣一些,到時候後面這本書只要一出,早已趨之若鶩的學生便會不惜貴賤紛紛購買,這樣一來,兩本書都能賣個好價錢。
買了衝刺書,坐下仔細翻看才發現,其實和系統訓練書是一碼事,只是衝刺書提取了後者的精華,或者說系統訓練書就是將衝刺書和一些不重要、根本不會考到的知識點一起編入書中,從而顯得內容充實,並美其名曰“系統訓練”。
雖說知識就是財富,但知識一重複就成了垃圾,垃圾還好意思拿出來賣,而且今年賣完明年賣,這是人民教師應該做的嗎。
一提到老師,我總是一肚子怨氣,打我少年起,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就沒給我留下好印象。不過在十幾年的學生生涯中,仍有一個老師讓我念念不忘,就是教我們計算機輔助設計的老師。當時我們大三,他研究生畢業不久,尚未成家,玩意正濃,姓王,不僅對我們沒有任何要求,還同我們打成一片,混在一起,宛如一家人。
第一天上課,王老師就告訴我們,他會讓每個學生順利透過考試,但誰得六十分誰得九十分,還要從實際出發。此舉頗受學生好評,好學生當然希望在成績上與差生拉開距離,他們的好不僅成為一種榮譽,還會成為老師給分的重要依據,差學生則對成績別無所求,六十分即可,如此一來,上下團結,其樂融融。
王老師對學生如此關照,我們當然會知恩圖報,凡有專家或領導來我們的課堂聽課,考察王老師教學質量的時候,我們必會以飽滿的精神狀態出現在課堂上,與講臺上的王老師積極呼應,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