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建南來辦公室這段時間,我百無聊賴,站在窗前打望街上過往的“粉子”。
這條街上之所以粉子如雲,主要是因為這裡集中了很多高檔酒店和本地最為時尚的購物場所。自春天百貨往蜀都大道以東,伊滕洋華堂、太平洋百貨、百盛購物廣場,經總府路過街天橋到王府井百貨,這些地方都是本地時尚男女趨之若鶩的購物天堂。
這裡是成都的臉面,是成都的驕傲,是最能體現成都市全球化水準的地方。以前有位本地作家在書裡寫道:“這裡三步一個張曼玉,五步一個林青霞。套用古代聖賢的話來說:五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大款。”
書出版後在本地尤其暢銷,從此以後,姿色不太好的成都女人,都不好意思在這條路上逗留太久。
王建南從報社到我辦公室很近,步行10分鐘,路上正好閱盡春色,到了王府井大廈B座坐電梯上29樓,就到了我所在的公司:成都市新跨越國際廣告有限公司。
12
下班時間到了,王建南還沒有來。
每到大週末快下班的時候,所有人都蠢蠢欲動,老闆臨走前吩咐:萬一她老婆打我手機查號,就說他和客戶去花水灣打麻將去了。
我想起了周家梅,以前這時候她也會打電話來,告訴我她正在路上,等會兒就到。
女人說等會兒,通常是一個小時至一個半小時,她是這條街上的常客,一朵璀燦的“購物狂花”,為裝點成都“粉子一條街”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周家梅來的時候,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衣服,告訴我這衣服多少錢,那件衣服打了多少折,戀愛時完全不一樣,她從來不說買衣服的價錢,一件件拿出來在身上比劃,臉上春光明媚,不停地問我好不好看?你說好不好看嘛?
我說好看好看,看得我都雄起了,要不要就在辦公桌上搞一搞?
——這就是愛情!
實際上自從同居以來,我和周家梅就沒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耍過一回愛情,想起來實在無趣。
初戀的時候我們無法無天、無惡不作,在望江公司的竹林裡,在學校禮堂的雕像背後,在電影院,在火車上,甚至在長途汽車裡。尤其是成渝線的列車上,美麗的成渝線啊,每一個停靠的站名都充滿了性的暗示:資陽、簡陽、江津、內江——多好的名字,滋陰壯陽,男歡女愛。
不得不說,自從開始談婚論嫁以來,周家梅就變得矜持了,變得只會買衣服趕時髦。女人都會買衣服,但很少有女人會穿衣服,穿衣服是一種天賦,就像做愛,有些人生下來就會,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會;有些人結婚之前會,結婚以後就不會了。
周家梅即屬於前者。王建南曾經對我說:你老婆越來越風情萬鍾了。
這瓜婆娘穿得那麼妖豔,究竟想勾引誰?我最初以為這和她從事的工作有關,周家梅大學畢業不久,一直就在《華西日報》文化新聞部做記者,認識很多文化藝術界的名人,有大量的社交活動。
一個美女成天在這些圈子裡混,我本該有綠帽之虞,其實我並不擔心,我一直認為她是很傳統保守的女人,除非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件和刺激,她斷不至於紅杏出牆。
也許她愛上了別的男人?半年多來我常常這樣懷疑,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
另外,做為她的男朋友,我是完全稱職的,基本上沒有外遇,更沒有打算“包二奶”(她把我掙的錢都賣了衣服)。至於找三陪小姐,我做為一個公司的副總,一個雪白的高階白領,有這方面的應酬很難免,我相信女人都能理解,男人必須以事業為重。當然,廣告公司應酬比較多,但還不至於讓周家梅和別的怨婦們一樣抱怨:“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屍”。
周家梅仍然像很多女人一樣喜歡強調:“我是怨婦!”
當一個女人說自已是怨婦的時候,顯得特別有情調,讓周圍的男人們感到自己有事可幹,於是她們的性感指數就像牛市的股票一樣往上提升。所以1999年的時候,我和王建南把這一年定義為“國際怨婦年”,沒想2000年才是“國際大怨婦年”,周家梅終於在這一年和我分手,她經常說:“其實,我們女人更需要精神上的交流。”
當時我說:“是啊,我們既要精交,也要神交,我們現在先進行一下精交。”
周家梅馬上就生氣了,說:“你和自己精交去吧!”
為什麼有些女人更喜歡神交?周家梅當年就喜歡和王建南“神交”。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