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必欲糾合同盟,復仇雪恥,須擇賢者,總統諸軍。舉非其人,則大事難集,雖欲立忠建義,其可得乎!竊觀宇文夏州,英姿不世,雄謨冠時,遠邇歸心,士卒用命。加以法令齊肅,賞罰嚴明,真足恃也。今若告喪,必來赴難,因而奉之,則大事集矣。”諸將皆稱善。乃命赫連達馳至夏州,告太祖曰:“侯莫陳悅不顧盟誓,棄恩背德,賊害忠良。群情憤惋,控告無所。公昔居管轄,恩信著聞。
今無小無大,鹹願推奉。眾之思公,引日成歲,願勿稽留,以慰眾望也。“太祖將赴之,夏州吏民鹹泣請曰:”聞悅今在水洛,去平涼不遠。若已有賀拔公之眾,則圖之實難。願且停留,以觀其變。“太祖曰:”悅既害元帥,自應乘勢直據平涼,而反趑趄,屯兵水洛,吾知其無能為也。且難得易失者時也,不俟終日者幾也,今不早赴,將恐眾心自離。“都督彌姐元進規欲應悅,密圖太祖。事發,斬之。太祖乃率帳下輕騎,馳赴平涼。時齊神武遣長史侯景招引嶽眾。太祖至安定,遇之,謂景曰:”賀拔公雖死,宇文泰尚存,卿何為也?“景失色,對曰:”我猶箭耳,隨人所射,安能自裁!“景於此即還。太祖至平涼,哭嶽甚慟。將士且悲且喜,曰:”宇文公至,無所憂矣。“
於時魏孝武帝將圖齊神武,聞嶽被害,遣武衛將軍元毗宣旨慰勞,追嶽軍還洛陽。毗到平涼,會諸將已推太祖。侯莫陳悅亦被敕追還,悅既附齊神武,不肯應召。太祖謂諸將曰:“侯莫陳悅枉害忠良,復不應詔命,此國之大賊,豈可容之!”乃命諸軍戒嚴,將以討悅。及元毗還,太祖表於魏帝曰:“臣前以故關西大都督臣嶽竭誠奉國,橫罹非命,三軍喪氣,朝野痛惜。都督寇洛等,銜冤茹戚,志雪仇恥。以臣昔同幕府,苦賜要結。臣便以今月十四日,輕來赴軍。當發之時,已有別表。既為眾情所逼,權掌兵事。詔召嶽軍入京,此乃為國良策。但高歡之眾,已至河東,侯莫陳悅猶在水洛。況此軍士多是關西之人,皆戀鄉邑,不願東下。今逼以上命,悉令赴關,悅躡其後,歡邀其前,首尾受敵,其勢危矣。臣殞身王事,誠所甘心。恐敗國殄人,所損更大。乞少停緩,更思後圖,徐事誘導,漸就東引。”太祖志在討悅,而未測朝旨,且兵眾未集,假此為詞。因與元毗及諸將刑牲盟誓,同獎王室。
初,賀拔嶽營於河曲,有軍吏獨行,忽見一老翁,鬚眉皓素,謂之曰:“賀拔嶽雖復據有此眾,然終無所成。當有一宇文家從東北來,後必大盛。”言訖不見。此吏恆與所親言之,至是方驗。
魏帝詔太祖曰:“賀拔嶽既殞,士眾未有所歸,卿可為大都督,即相統領。
知欲漸就東下,良不可言。今亦徵侯莫陳悅士馬入京。若其不來,朕當親自致罰。
宜體此意,不過淹留。“太祖又表曰:”侯莫陳悅違天逆理,酷害良臣,自以專戮罪重,不恭詔命,阻兵水洛,強梁秦隴。臣以大宥既班,忍抑私憾,頻問悅及都督可朱渾元等歸闕早晚,而悅並維縶使人,不聽反報。觀其指趣,勢必異圖。
臣正為此,未敢自拔。兼順眾情,乞少停緩。“
太祖乃與悅書,責之曰:頃者正光之末,天下沸騰,塵飛河朔,霧塞荊沔。故將軍賀拔公攘袂勃起,志寧宇縣。授戈南指,拯皇靈於已墜;擁旄西邁,濟百姓於淪胥。西顧無憂,繄公是賴。勳茂賞隆,遂徵關右。此乃行路所知,不籍一二談也。君實名微行薄,本無遠量。故將軍降遷高之志,篤匯徵之理,乃申啟朝廷,薦君隴右行臺。朝議以君功名闕然,未之許也。遂頻煩請謁,至於再三。天子難違上將,便相聽許。
是亦遐邇共知,不復煩之翰墨。縱使木石為心,猶當知感。況在生靈,安能無愧!
加以王室多故,高氏專權,主上虛心,寄隆晉鄭。君復與故將軍同受密旨,屢結盟約,期於畢力,共匡時難。而貌恭心狠,妒勝嫉賢,口血未乾,匕首已發。協黨國賊,共危本朝,孤恩負誓,有靦面目。豈不上畏於天,下慚於地!吾以弱才,猥當藩牧,蒙朝廷拔擢之恩,荷故將軍國士之遇。聞問之日,魂守驚馳。便陳啟天朝,暫來奔赴,眾情所推,遂當戎重。比有敕旨,召吾還闕,亦有別詔,令君入朝。雖操行無聞,而年齒已宿。今日進退,唯君是視。君若督率所部,自山隴東邁,吾亦總勒師徒,北道還闕。共追廉、藺之跡,同慕寇、賈之風。如其首鼠兩端,不時奉詔,專戮違旨,國有常刑,枕戈坐甲,指日相見。幸圖利害,無貽噬臍。
悅既懼太祖謀己,詐為詔書與秦州刺史万俟普撥,令與悅為黨援。普撥疑之,封詔以呈太祖。太祖表之曰:“臣自奉詔總平涼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