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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算是見多識廣的,便不太看在眼裡。

找了半天,就只看中了一對形式古樸的碧玉簪子,和一把嬰兒可以掛著的玉片鎖,心裡已經有些煩了,便道:“我不看了,都收了庫吧。”

安良忙應了,正要送了出去時,只聽有人驚呼道:“可是這件東西上,寫的是秦王妃親啟呢。”

我怔了怔,回過頭來,見一個侍女拿了個小小的碧玉盒翻來覆去瞧著。

我笑道:“哦?還有衝著我面子送東西的?我還以為都是衝著秦王送的呢。”

一面笑著,一面接過那個小小的碧玉盒子來,果然一眼看到了紅紙的封條,寫了“秦王妃親啟”五字。

而我一眼看到這五個字,心跳幾乎都停止了。

這是,宇文清的字跡!

他為我和母親看了那麼多次病,不知開了多少的方子,那秀逸的字型,我再也不會認錯!

明珠篇:第四章 碧玉躑躅海底心(三)

他收到了喜貼和碎壎,自是知道我已與秦王成親。但宇文氏和安氏磨擦已久,不知多少將士死在對方手中,算是結下了深仇大恨,故而雙方都寧願與東燕講和,全力應付對方,也不肯避讓分毫。在這等情形下,宇文清當然不可能親來道賀。懶

但我竟收到了宇文清的禮物,證明宇文清還是曾經派使者來過。只是我卻連聽都沒聽安亦辰提起過,也不知是不是雜在哪路大臣之中,悄悄兒來了,又悄悄兒走了。

而他,又會給我什麼禮物呢?

我凝了凝心神,微顫著手將封條撕了,一眼便看到了月白的荷包上,枝葉清翠欲滴,粉荷盈盈如新,頓時心如刀割,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失態,將小盒連荷包一起塞入懷中,匆匆返回臥房之中。

一時將眾人屏去,我依舊將那玉盒開啟了,顫著手將荷包取出,開啟,一根糾纏了三年多的狗尾巴草,依舊堅韌地保持了原來的形狀,細須搖晃,泛出淡淡的微光。

微光中,恍惚又回到了十四歲。

陽光明媚,碧草茵茵,笑語悠淡,白衣飄飛。

狗尾巴草,一頭繫著你,另一頭繫著我,證明我們曾經手牽手,是極好的朋友。

終究,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宇文清,白衣,我恨你,真的好恨你!蟲

我忍不住伏到桌上,嚶嚶地哭。

安亦辰回來時,我已經將荷包收好,躺在床上若無其事地拿了本詩詞翻著。

“怎麼樣,今天去翻那些禮物,有挑到喜歡的沒有?”

他伏到我肚子上,聽著小寶貝的動靜,問道。

我“嗯”了一聲,道:“有一對碧玉簪子我喜歡,還有一隻玉鎖片兒,我給我的孩子留著了。”

安亦辰笑道:“那麼多的東西,就挑出兩樣來?”

我別過頭去,道:“東西是多,可我懶得挑了,叫他們都收了。”

“這那兩樣東西?別的你都沒要?”

“嗯,沒要。”

我答著,忽然覺出不對勁,一股凜冽的無形壓迫之氣,忽然迫至我背脊,令我不由心下一震。

忙側過頭看向安亦辰時,只見他正盯著我,如常般說著話,如常般淡淡而笑,只是眸底的冷意,已如冰水般泛了上來。

我立時悟出,昨晚他叫我去檢視禮物,甚至今日那白玉盒子突然讓侍女發現提起,只怕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他,他是在試探我!

我而向他撒了謊!

實在不應該因為他是我的夫婿,便連半點心眼也不留。安亦辰的心,本是七竅玲瓏心!

我苦笑,不得不認栽,低了頭道:“宇文清把我的一樣東西還給了我。我已經收起來了。”

“在哪?”

“右邊第二個箱子的最下面。”我有氣無力地回答。我曾想把荷包扔了,到底沒捨得,便打算著把那隻荷包永遠壓在箱底了。

“拿給我看。”安亦辰坐到桌邊,端著茶盞輕輕吹著。

“你自己去拿。”我賭氣道。

“我叫你拿給我。”安亦辰已經沒了笑意,神情雖然淡定,聲音卻已冷厲異常,森然的壓迫感,瞬間又捲了過來。

我一向知道他有那種不怒而威的凜然氣勢,卻從不曾想到自己作為妻子以及他最心愛的女子,有一日也會面對這種壓迫。

他並不是和我商議,而是在命令。他在命令我把荷包拿給他。

我咬住嘴唇,很想說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