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聲音像是被寒風吹落的樹葉,一片一片的,遁入飄渺的黑暗之中。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亞生先是嚇了一跳,繼而興奮起來,他佩服地盯著西爾艾力說:“他死了,他現在是一個死人了!”
西爾艾力抽回伯萊塔9毫米手槍,用衣袖淡淡地拭著濺到槍身上的血跡,然後抬起眼冷冷地問亞生:“這支槍是真的還是假的?”
亞生真心佩服道:“是真的,不是跟我吹牛,這次打賭我認輸。”
“那就好。”西爾艾力鎮靜地收起伯萊塔9毫米手槍,他很滿意這個打賭結局,以後,無論亞生是不是服從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亞生親眼看到了他冷血殘忍的一面。他相信亞生那張嘴會很快把殺死司機的場景誇張之後在同夥中間傳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亞生不服氣地說:“你已經殺了一個漢人,我也要殺一個給你看看。”
西爾艾力不屑地:“就憑你手裡的匕首?先把這個死人處理掉,以後再找機會看你殺人。”
亞生的殺人慾望被西爾艾力冷冷地阻止了,他忿忿地撲到死者身上,翻死者的衣袋,從中翻出一把零錢,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西爾艾力推門下車。他佯裝解手,四下看看無人,然後拉開前車門,一屁股坐在死者身上,發動引擎,繼續開車。
西爾艾力一口氣把計程車開到更偏僻的郊外。在這個黑乎乎的夜晚,朦朧的月光將眼前發生的恐怖事件遮掩了。
“這是一個理想的去處。”西爾艾力停下車來,看看身子底下的死屍,他冷冷地對亞生說:“把他弄下車去。”
從槍響的那一刻,亞生才真正意識到西爾艾力的厲害,他慌里慌張地把死者從座位上拖下來。西爾艾力看著他擺弄死者時,眉頭一直都皺著,老實說,他對亞生非常不滿,認為他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只能利用他不能重用他。他暗暗罵著:“在監獄裡坐了兩年坐成傻子了!”
亞生弄了滿身滿手的血,他自己看不見,但西爾艾力卻注意到了。西爾艾力冷冷地命令道:“把衣服脫掉,擦乾你的手,然後合上他的眼。”
亞生照辦了。
死者沒有閉上眼睛,這令西爾艾力很惱火。
西爾艾力冷冷地問亞生:“會開車嗎?”
亞生粗聲粗氣地說:“坐牢以前偷開過生產隊的拖拉機。”
西爾艾力陰陰地說:“今天咱們練練車技。”於是,他把計程車倒退到離死屍五十米遠的地方,突然一加油門,讓汽車從死屍身上輾過去。
西爾艾力做完這一切,把車停下來,招手說:“你來開。”
亞生覺得這個遊戲非常刺激,他學著西爾艾力的樣子,開車從死者身上輾過去。這樣如此反覆,在死者身上輾了四五遍,直到西爾艾力喊:“行了,該走了!”亞生才覺得過夠了癮。
西爾艾力命令道:“把汽油澆到他身上!”
於是,死者和計程車在這個可怕的夜晚一同化為灰燼。
看著葬身火海的死者,亞生好奇地問西爾艾力:“你看清他長什麼樣了嗎?”
西爾艾力冷冷地回答:“我沒有興趣看他長什麼樣。”
“現在怎麼辦?”亞生問。
西爾艾力說:“你到果園基地藏起來,最近一段時間別張揚,我去迎接一位貴客。”
他們分別褪去軟靴套,然後,西爾艾力的一雙瘦長的腿在黑夜中跑動起來,很快,就消失了。
亞生也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第一章(三)
七月初的新疆從地底深處透著一股熱氣,幸運的是,鍾成來到烏魯木齊的當天就遇到了少有的雨天。雨後的烏魯木齊清爽極了,一群群鴿子在城市的上空飛來飛去,天空之下是悠閒的人群,他們正自在地享受生活。
鍾成到這個城市不是來享受的,與這座看上去現代、輕鬆的城市相比,他有著沉重的心事。早在圍殲“東突厥斯坦伊斯蘭組織”時,南振中就曾一臉嚴肅地說過:“鍾成啊,敵人可是在大規模地跟我們打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咱們的武器裝備必須精良,人員素質必須高強,如果沒有這兩個後盾,要吃大虧的。作為保這方土地的公安局長,你必須超前思考出一個與尖端恐怖陣營對抗的行之有效的方案,那種韜略,才是大智慧的體現。”打掉卡斯木之後,南疆安靜了一段時間,這時,南振中調到了公安廳當廳長,他上任後把鍾成叫到辦公室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敦促鍾成儘快組建一支在全疆綜合素質最高、戰鬥力最強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