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作祈禱。”
神父慌忙退出門去,匆忙中撞在了門框上。他的下巴氣得直髮抖,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姬熱拉一眼。
姬熱拉也在顫抖,魯特加扶著她的手能感覺到。他強忍著沒有把她摟進懷裡,他扶著姬熱拉一直到她的情緒平息下來。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
“姬熱拉,”他溫柔地說,“到診所去睡一會兒,其它女人會照料碧雅特麗絲的遺體的。”
“不,應該由我來做。”
他的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那滿是淚痕的臉轉過來:“碧雅特麗絲再也不需要照顧了,你再也幫不了她了。現在她希望你照顧好自己。”他們彼此凝望了一會兒,她服從地垂下了她的眼睛。
“羅薩,把姬熱拉帶到診所去。給她吃點兒安眠藥,她必須休息。”
羅薩向魯特加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魯特加搖了搖頭。告訴姬熱拉他的決定唑讓本已疲憊不堪的她難以入睡。
姬熱拉沒有再說什麼,在她哥哥的攙扶下,向診室走去。羅薩輕聲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姬熱拉把頭靠在羅薩肩上。魯特加記起當初他看到他倆如此親密而產生的妒嫉之情,不禁啞然失笑。
“睡吧,”姬熱拉已經走遠了,魯特加輕輕地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明天,不管有多少人反對,魯特加要為他自己娶一個撒克森妻子。
“起來,姑娘,該起床了。”
姬熱拉被她奶奶刺耳的叫聲驚醒了。即使在諸事順利的時候,她奶奶的聲音也並不悅耳,今天早上聽起來更加嚴厲。這老女人的面孔和她的聲音一樣令人不快??她神色黯淡,臉拉得老長,比平時還要可怕。睡眼朦朧之間,姬熱拉彷彿看到一個骷髏在眼前浮動。過了一會兒她記起了昨晚的事,她意識到為什麼阿德琳達會老得這麼快。
“我已經醒了。”姬熱拉咕噥著說。
“那就起來,是時候了。”
“他們這麼早就舉行葬禮了嗎?我是不是起遲了?”
“太陽都曬屁股了,姬熱拉。幾個時辰以前碧雅特麗絲就被送去安息了。”
姬熱拉驚訝地睜大眼睛:“都這麼晚了?我怎麼可能睡這麼長時間?為什麼沒人叫我?”
“你需要休息。”
姬熱拉迅速抓起衣服,來不及考慮她奶奶今天為什麼這麼關心她。刀子要趕到火葬碧雅特麗絲的地方,向她朋友的靈魂說聲再見。
阿德琳達從她手中奪過外套:“你沒必要穿這個了。”
這件長袍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是魯特加使她不得不找出來穿的。這是她最好的衣服之一,可現在阿德琳達要把它拿走了。
“我沒別的可穿了。”她伸手要回外套,阿德琳達卻把它扔到一邊。
“我有衣服給你穿。把這條毯子裡上,到我房間裡去。”
姬熱拉困惑不解,可是除了服從她沒有別的選擇。在阿德琳達的房間裡,火紅的爐子邊放著一桶熱水。當她奶奶示意她進去時,姬熱拉遲疑了。
“進去,孩子。你待會兒就明白了,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當她奶奶服侍她洗澡的時候,姬熱拉想她一定還在夢中。自從姬熱拉來到阿頓,阿德琳達想到她的時候不是讓她幹活兒,就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事情懲罰她。有生以來,姬熱拉從來沒有坐在一桶熱氣騰騰的水裡,用散發著紫丁香氣味的肥皂擦拭身體。除了打掃衛生,她從不進阿德琳達的屋子。如今她竟享受著這樣奢侈的洗浴,她從桶裡站起來時,阿德琳達為她圍上一條亞麻布圍巾,然後為她梳理長髮,直到它柔軟的波浪幹松地垂到刀子的腰間,散發出誘人的芳香。
姬熱拉現在通體透亮,明豔照人,阿德琳達給她穿上為碧雅特麗絲的婚禮準備的那些海藍色的、金黃色的,精緻而柔軟的亞麻和羊毛衣料,那是阿頓的女人們在織房裡日夜不停地趕製出來的。她的頭上戴著鑽石頭巾,臉上蒙著透明的面紗,腳上穿著柔軟的白色皮製拖鞋。
“來,在這上面按上你的手印。”阿德琳達遞給她一卷羊皮紙,“魯特加已經給了你自由。”
“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姬熱拉問道,“我自由了?”她的心裡為魯特加這樣做感到一陣溫暖,雖然自由本身並沒有多大意義,因為無論她是奴僕還是自由人,她都不能離開阿頓。就算她能夠這樣做,魯特加也知道她永遠不會離開他的。
“你會去做的,”阿德琳達說,挑剔地看著她,“你顯示了你的骨氣,你比別人更有勇氣。你會去做你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