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對於錯手殺死沈父的藤木,他已經給予了他最嚴厲的懲罰。
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讓輕梅心裡好過些,也許除非沈父再活過來吧!
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卻眼睜睜看著它發生。
所以他現在只能夠揪著心,看著輕梅憔悴至斯。
輕梅紅著眼,緩緩地將手中的骨灰,一捧捧地撒向天空,看著那粉末輕揚著散落入江中。
就讓父親的一生,隨著這清風流水,迴歸到乾淨的大地,讓他的靈魂悠然安寧在天際間,再無恐懼。
“我們可以走了嗎?”他溫和地問。
輕梅轉過身,眼神飄忽的看著他,像是穿過他投入另外一個空洞的世界,“走?對,我們走。”
他沉重地盯著她,“你該振作。”
她揚起頭,烏黑如瀑的秀髮在風中翻飛,與她一身的素潔形成一抹搶眼的悽豔。
她的眼神悽傷而美麗,在這一瞬間竟震懾住了他。
“輕梅。”明霞裹著一條藏青色的披風,身著暗黑色的旗袍,下了黃包車急急奔來。
那個年輕憨厚的秀生穩穩地跟隨在她身旁,不知何時,他望著明霞的眼神已經顯得那麼的不一樣了。
儘管身在心神俱傷的狀態,輕梅依舊一眼看出了他倆有些不同。
她的眸色露出了一絲欣慰的溫柔。
“明霞姐,你來送我了?”她望著明霞,緩緩地張開了手臂。
明霞緊緊將她擁入懷中,鼻頭一酸,“輕梅,你要節哀順變。”
她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緊緊回擁,“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明霞突然間把她推開一些些,驚惶而鄭重地道:“你不能跟他走。”
英孝依舊沉沉地站在那兒,可是眉宇漸漸凝聚了不悅之色。
但是他還是不發一言,只是盯著輕梅。
輕梅慘慘一笑,“我必須跟他走。”
“不可以,我剛剛才知道一個大秘密,原來他是日本人!”明霞目光鄙視仇恨起來。
輕梅微微一震,烏黑的大眼睛投注到英孝身上。
英孝高大的身子一動也不動,深邃神秘的眸子與她交鎖;她看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什麼。
“是的,他是日本人,我和明霞前天要去找你的時候,被他兩個手下攔住了,他們不經意用日語交談被我聽到了……”秀生嚴肅地道:“我和明霞這才知道你被他脅迫了——”
他還未說完,明霞已經急急補述,“我們兩個想盡辦法要通知你,要救你出來,可是他們的防備太嚴密了,若不是他……”
明霞看向英孝,氣憤又憤恨地續道:“他派人要我們今天來送你,我們恐怕還找不到機會接近你呢!現在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你說什麼也不能跟他走,他是我們中國的敵人哪!”
輕梅臉色漸漸蒼白,不過她還是咬著唇搖頭,“不,我還是得跟他走。”
英孝渾身緊繃的肌肉這才有了一絲絲的輕懈,他仍然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隨侍他的軍官都已經被他打發去接船,並且安排一切相關事宜了,但是他相信自己仍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帶走她。
如果輕梅沒有背叛他的話。
秀生一挺身,一把握住了輕梅的手,急促地道:“輕梅你要相信我,這個人絕非善類,尤其日本鬼子沒有一個是好人,我和明霞都不能眼睜睜看你被帶走……”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是嗎?”輕梅柔聲地道。
秀生和明霞不約而同臉一紅,急急道“這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要跟我們走。”
“抱歉,請放開我的女人。”英孝看似不著痕跡地撥開秀生的手,他一把將輕梅攬入懷中。
秀生一急,握起拳頭就一拳擊來。
兩個女人同時驚呼起來,英孝卻不急不徐地避開了他的攻擊,大手一翻,重重地一掌撞上了秀生的胸膛。
秀生退了幾步,臉色白了白。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似重病纏身的男人,居然有這般的力氣和武術反擊。
“我已經聯絡了我的朋友,怎麼都不能讓你把人帶走。”秀生捂著胸口血氣翻湧,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枚特製煙火,撥開封蠟往空中一送。
一縷紫青色的火花竄上天空,就在這時濃霧俏俏地籠罩住了整個江邊,氛圍驀然肅殺起來。
英孝護著輕梅退後幾步,隱約可見十數名大漢出現在霧中,朝著他們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