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陳國公幼女卻看上了賀蘭,死鬧活鬧非要嫁賀蘭不可。陳國公素是個霸道的,便硬是逼離了這樁婚事。賀蘭婚後不喜陳夫人,陳夫人惱羞成怒回家告狀,陳國公便在你父至蔡州任上動了些手腳。皇上被其所蒙,奪了國公的爵位,卻沒有再深究。偏生你父親是個氣性大的,竟然不到一年就病故了。你母不久也隨之而去。”
“這些年陳國公日漸囂張,附逆前太子。這其中自然有賀蘭的一份手段,這次陳國公得以獲罪,便是他出面指證。陳氏一門被誅,只餘一婦一子流放黔州。他、也算是為你溫家盡了一份心力了。”
“這次是處亮看不下去賀蘭相思,才求得公主出面。並無逼迫之意,只是那小子原愛胡亂玩笑。”
陳國公侯君集嗎?
寶襲倒是記得這一劫,有幾部電視劇裡有這情節,依稀是有個東宮近臣在裡面出現。聽說是史實,卻不想竟然是那個老美男。再加上溫家舊事,真真狗血啊。不過那個姓賀蘭的真的是為溫家盡心力嗎?
“國公如何敢肯定,賀蘭氏不是為不再被惡妻轄制,為報逼婚折辱之仇,才設計陳氏的嗯?”寶襲當時問得很不客氣,程老頭沒有回答。寶襲復又冷問:“那個賀蘭可有誅殺家中妻室?便是體諒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有休棄?”
“他這是要納我姑母為妾嘍?”寶襲當時的火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聲音大得幾乎衝破馬車。程老頭自是趕緊搖頭:“自然不是。”
“那他現在可曾已經休妻?”沒有得到回覆後,寶襲的臉色已經陰得幾乎快擰出水來:“原來這位賀蘭大人竟然是既要名聲,亦要實惠的主。若我姑母不應,他白白休妻,豈不是沒了為國盡忠,不求私怨的好名聲?家中放那麼個女人,不理便是了,他的體統臉面自然是有的。真真好算計。”
程老頭當時的表情,苦得直抓自個兒的鬍子。寶襲卻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捏緊了拳頭:“國公爺追上來何意?是怕二孃挑破這張麵皮?壞了程家的名聲?您放心好了,二孃沒那麼蠢,怎敢於天潢貴胄作對。只不過也請國公爺轉告那位姓賀蘭的,虛情假義四字,溫二孃總算是見識到了。”
一路再無語,直到回得溫家。
進得內院,涵娘一直在屋下等著。見二孃一個人回來,身後卻沒有傘兒,心下便道是不好。進屋幫忙卸下冪籬後,更是直接驚叫了出來。溫娘子從內室出來,看得搖了幾搖,險些摔在地上。更否論在屋裡侍候的如意如澤了,皆呆得說不出話來。
寶襲倒是無所謂,只是斜眼看看這個姑母。真漂亮!哪怕素面朝天,也清豔難擋。似那天那般仔細妝抹後,連寶襲這個二十一世紀看盡各種哪怕人工美女的都看呆了去。這麼個美人,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慢步走過去,扶住了溫娘子,請到了榻上坐好。低頭想了半天,還是說了:“那個姓賀蘭的著實不是個良配。姑母你還自年輕,便是尋不上年紀相當的原配,尋一知心知意的繼室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是虛名罷了,侄兒侄女就算待您再孝順,也終究有分開的一日。人老孤苦,還是有個伴的好。您、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說罷,寶襲扭頭便走了。前腳出屋,後腳便聽得溫娘子在屋中放聲大哭。
一個姿勢僵得久了些,回神時才發現左臂竟涼透了。
時近九月,秋意漸起。這般大雨之夜,一床被褥已難維暖。寶襲咳了兩聲,那邊榻上安睡的如弦便聽到了:“娘子要什麼?”
“給我添床被子,有些冷。你也加一床吧。”如弦淺笑,起來點亮了油業。自櫃裡拿出了一床新被,與娘子蓋好。稔子有委進油裡,光火工不怎樣亮,可是映著二孃的模樣,真的很美。“屋裡有備下的銀霜炭,可要把暖爐燻起來?”
分到寶襲屋子裡的兩個丫頭是那六個裡最標緻的,其中又要這個如弦更動人些。水汪汪的一雙杏眼,和會說話的一樣。當然,在平常都是低頭權作啞子的,今夜這是怎麼了?“可是現在醜得緊,這麼看著我?”
如弦趕緊低頭:“奴不敢,況且……娘子若是醜了,這世間女人九成都是不要活了的。”話到後面,又是輕鬆愉悅起來了。
反正是睡不著了,有個人陪聊著也好。只是燈不能點著,免得旁人誤會。如弦知意,吹了燈後,回榻上躺好,依娘子言又添了一床被子果然暖和了許多。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些,打在屋頂撲落落的響,濺在地面卻是嗡嗡的。
“奴以前曾在應國公府上服侍過,他家大夫人有個喜好,愛聽雨落聲。聞有雨勢,便在窗下襬一下玉碗。雨滴落在碗裡,叮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