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河順風掃回相看,程處亮受驚頓時低頭。
巴陵柴令武幾乎雙雙捂額,又來了。
“溫娘子,久時不見,裴炎在此恭侯了。”
一路小心翼翼,卻不想轉回長棚時,卻見裴子隆散坐在溫氏適才茵褥之上。幾乎瞬間可以感覺到身邊洪梨發出的厲氣,寶襲狠狠捏過。想起那夜三哥得意又好笑的眼色,洪梨壓下了火氣。二女並排過去,在那席邊一側坐下。外頭走過一圈,竟是有些微汗。寶襲笑吟吟的抽了帕子給洪梨試汗,還好聲好氣問:“熱麼?可覺頭暈?”
那般正經關懷模樣,好吧,洪梨也想笑了。強繃著卻歪過了頭去!寶襲好笑:“阿梨可真羞澀,想是長安風水,吾卻是最不會這些的。”
旁邊裴炎對這樣不理另談,絲毫不惱。只平靜繼續添話:“關於相娶之事,令兄似乎有所誤會。溫娘子也以為裴某在以姑母嫁資要挾麼?”
洪梨身上又抖,寶襲拉住,笑著轉過臉來。看看面前青袍圓領還在九品上晃盪的裴子隆:“自然不會。裴君豈是那等眼光狹利之輩。若某不曾猜錯,裴君分明是一腔好意,不願拆散一家。對否?”
裴子隆笑而不語,雙目微微看向面前麗質。那樣,竟似猜錯一般?
寶襲翻來覆去又仔細思量一二後,不禁苦笑出來:“難不成裴君是在為裴夫人造勢,以期世人以為那庶兄為妹出氣,逼迫裴夫人就範?”
這次裴子隆又是無語。
好吧!寶襲不想猜了:“關於裴君上次所提之事,二孃只聽阿兄吩咐。君若有思,該尋阿兄說項。”板下臉來,扭頭不理了。
而後一疊紙據自後遞過,洪梨一看便變了顏色。
是阿孃外莊的地契!
寶襲不明,接過看後擰住了眉,回頭再看這位多年來一直繃臉肅色的端正君子,如今的微笑模樣。好吧,感覺真違和。
“君這是何意?”拿裴夫人嫁妝地契出來,想做甚?
“二孃不是一慣聰慧麼?”裴炎甚有信心。果然那溫二孃眼圈幾轉後明白了:“裴君欲以此為證,狀告那庶兄?”
又是猜錯!裴子隆有些憾色搖頭:“自傷宗族臉面,裴炎身為宗子,豈可如此妄為?”
“那便是徵地之錢,是那家而出?”宗裡幫你出點子就已經夠給面子,錢當然是那庶子自己出。可地契不給,要是裴炎賴了,那人能如何?
越說越不靠譜了!
裴炎臉上笑意漸自收了起來,盯看溫氏。寶襲卻是一臉笑色,撥著洪梨袖上淺繡玩弄。
“二孃這是敷衍某?”
“非也!”溫二孃話聲十分好氣,客氣又斯文:“吾一閨閣,阿兄寵愛,姑母縱容,從不知這等銀錢來往之事。便只二月,也是借居他處。兩耳不聞窗外事。如何情往來由?既無線索聽聞,又何來聽之推測?”
“故。”
“故二孃幸甚,有兄族頂天撐腰,不至於被外人真心好意,譭譽傷情。”
第113章 最終試
啪的一聲,拂袖而去。
冼馬裴是洪梨外家,對於這位從小在同輩中才學第一的裴氏宗子,洪梨也算是熟悉一些的。其從小便深有心思,家中兩個庶母敢和主母叫板,卻見了裴炎便繞得走。阿孃曾嘆,其子甚有手段。年紀漸長後,越是如此,聽說連其父有事都常與裴炎商量 ,宗族之事也多有管轄。可今日,竟讓溫二孃幾句話就氣走?說實話,洪梨沒聽懂是怎麼個由來,不就是溫姐姐不怎樣上心猜他的‘好意’,然後還順口說了幾個頗是下作的手段麼?怎麼就把他氣成那樣了?
“不明白?”寶襲提問,洪梨乖乖點頭,確實不明白。而後寶襲湊到了洪梨耳邊低語:“其實吾也不明白他的算盤,不過吾卻曉得,這等自負之輩最在意的是什麼。”
不是手腕高低,不是家世顯赫,而是自認為最不同凡夫俗子的正直才幹!
既是正直,何故以前不講?非得到現在人家無父無兄無族遮天時才記得起來。而又若論說才幹……寶襲這外人面前一向最聽阿兄的話,又並有尉遲妹妹在旁邊做背景板。卻對裴某人只是敷衍。若聽不懂也算,可那人不但聽懂,大概還衍生出許多思維來,不氣走才叫奇怪。
洪梨聽得既是想笑又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拉著寶襲的手心裡微薄冷汗:“汝就不怕惹惱了他?”頓頓落下眉來:“不管如何?他終是為了溫姐姐費心的。”如果真如剛才打機鋒時猜測那般,並不是為了毀裴夫人女兒,那麼……
“阿梨覺得那樣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