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慰,卻又隱隱幽酸。抬頭看那高側,明明不過百米,卻象兩重世界。一是高閣,萬民主宰。又一卻不過是世間微微磯粉,生死由人。而自己……不管怎樣,能做的都已經做到。
呈花件件送上,太宗逐一相看,見到有趣者自然也似那‘茉莉’者提問一二。
蓬萊閣中正位之下,先是公主而後宗親,其下才是朝臣,六品官員以下有功名的仕子則皆立在兩側。太宗為花提問的涵義十分明顯,所佩何花何人所獻,看上去無甚蹤跡,可事實上暗中早有思量。是故,凡有這兩月花宴上有相悅思慕者,自然對號入座,藉機在聖前表露一二才情。有時多,有時少,其中最受思慕的莫過於長孫氏兩位貴女,並有韋崔裴王五姓女。可待獻花完畢,才發現其中竟沒有溫氏痕跡?
是聖上不提說說出來麼?說來起居郎似乎也並未對哪個女子開言一辭。
這兄妹二人皆是這般,難不成是聖人喻意?可溫氏二人皆到年紀,聖人若無意做主二人婚事,為何頻頻放起居郎去赴花宴?而那溫二孃年紀更是已經足到,上次在安邑坊還不是想親自做主麼?那麼今日這事又是為何?
端午節假三日,今日便是最後一日了。
這般動靜召集而來,以聖人素來行跡,定是會有所決斷吧。
各臣皆如此作想,卻不料太宗竟是一路與宗親朝臣閒扯起來,午宴時分上更是連連暢飲。結果午宴後,內侍竟出來宣:“聖人酒意欲行小憩,各位公卿兒女便在此玩耍一二。”話聲一路從殿裡傳出來,到寶襲耳裡聽,幾乎瞬間湧上四個字‘花園相親’。閣內聖人既要休息,宗親公主朝臣等自是退了出來,蓬萊島上景色優麗,多是可觀。讓拘了好半天的貴女們也紛紛出棚透氣去了。
洪梨不想見人,聖人在時還好些,那些人顧忌著體統不會怎樣。可這時聖人小憩,焉知沒有放肆之人?可是:“溫姐姐可想出去麼?”
寶襲手指往腰帶上一劃,洪梨笑了。
既是宴請,自然有輪迴出入處。
洪梨路熟,知道在哪裡,二女一路小心而去,出淨之後,洪梨本欲由原路返回。可溫姐姐卻道:“再想一條靜路。”洪梨思量一二,便領了溫二孃往另一條幽靜處行。如來時一般又是狹小窄途,甚至比那更加坎坷,許多時候皆是繞山石間隙而行,跳步也是常態。洪梨動作靈敏,寶襲這具身體卻不怎樣活動,行得歪歪扭扭,惹得洪梨一陣陣掩嘴而笑……
“這兩個小妮倒是合趣。”
巴陵已正式見過這溫家小姑一次,清河親自領來給阿家看的。從頭到腳規規矩矩,問一句答一句,沒有一絲外漏活潑,十分端莊知禮模樣。阿家賞頭常常,清河也不惱怒,反而愉悅。看向那溫二孃的眼神竟是從未見過的憐惜。事後巴陵問過阿家,阿家卻是吩咐這陣子少出門,連帶駙馬也被責令少出去飲宴。然後長安的風果然變了!
“駙馬讓吾謝謝十一妹。”柴令武才是拐足的第二日,高家便派人送來了請帖。若不是清河提醒,怕是真不好推託了。
“九姐何必客氣。”島上何處最窺全景,清河曉之,是故出閣後第一時間過來佔住。之後果見長孫氏,臨海等有欲前來,只可惜晚了一步。看假山叢中還在拐道的那二小姑,清河扭臉看九姐:“九姐觀尉遲家那小娘子如何?”
又看一個順眼的麼?巴陵有些吃味了,坐在清河身邊,點她腦門:“九姐待汝不好?”
清河楞了一下,而後便暢笑出來。
亭中那邊正是對弈的柴令武呆了,看程處亮:“清河怎麼了?”說來當姐夫十幾年了,還真未見過清河這般開懷大笑過。最近心情很好麼?程家的事可不怎麼順當。程處亮低頭不語,柴令武便明白了:“又鬧了?”這位十一姨妹哪裡都好,就是有些好面子。程家讓她丟了人,固然擺平,可難免要尋一二出氣的。其中程處亮自然是頭一人。這碼子事這些年柴令武看也看慣了,隨手哄慰:“過一陣子就好,尋一二事讓她高興,不就成了?”這些年程處亮不是乾的很好?雖柴令武看得憋氣了些,可架不住人家願意。
本是閒話,卻不想程處亮居然低語:“若是哄不好了呢?”
啊?柴令武呆了,壓低聲量:“為何?是那宮中二姬緣故?”難不成為那程處亮惱了麼?可反思又覺不對,哄不好?若有深義的看了程處亮蒼白病頰,腳下踢了一個過去,程處亮抬頭就見柴令武眼帶曖昧的掃了過來。難不成汝在外面怎樣了?程處亮當即別頭,柴令武氣得翻眼:“除卻那個,有何哄不成?”聲量漸自有些大,亭邊那姐妹二人皆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