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面上神情古怪,不敢多說什麼直接把鏡子呈於師尊。
接過鏡子一看,老夫子咦了一聲,隨即笑道:“這是要打架麼?都出來看看吧。”說這話夫子伸手抓起面前古卷,嘩啦嘩啦地抖動幾下,書裡面的‘字’全都從書中跳了出來,落地化歸人形,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好多書生。
化形入字、持字入卷,大成學弟子修心之道。
五千年前,大成學決戰邪魔大宗赤血川,掌教夫子右手劍左手卷隻身赴會,待到開戰時古書開卷書生滿天,大成學持字之術一舉成名。
......
紫霄國,大成學兩宗皆有月磬聲輕揚,但又何止這兩大天宗。離山、涅羅塢、甚至破後重立尚未重拾威望的無雙城,還有修行道上眾多大小門宗...大漠古城中十五尊者一指輕彈,中土世界大大小小上百門宗磬聲悠揚、月鏡顯像。
十五尊者百年中游歷四方,各處傳教,興起一座拜月天不算,更結交了數不清的修家朋友。
不過短短几個呼吸功夫,蘇景就察覺一道道‘天聽靈識’自天地各處集中過來,關注於場內,哪還會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法術不同、環境不同,不過此刻狀況與當年玄天道一鏡凌天、傳像天下何其相似。
蘇景笑了下:“尊者結交天下,惹人羨慕。”
“蘇先生面前,十五怎敢當得‘結交天下’四字。”十五微微笑:“廣散月鏡,一是聯絡方便,另還存了我一份私心:西海之濱,拜月之典,盼能多幾位修家前輩透鏡觀禮。今日提前用到此鏡,委實無奈之舉,務請體諒。”
十五尊者請來無數修家共看此地,事情再起變化,戚東來現在不急著殺人,抱起雙臂對蘇景笑道:“照我看,她又衝著你來了。”
“來就來吧,我都坐半天了。”蘇景應著,揮袖把椅子收了起來。
另一邊,十五不再理會蘇景,喚來各宗修家‘關注’後,十五重新望向五長和尚:“三位矮尊者畫皮好手段,若非十五近日修成‘無遮目’,怕是會被三位一直矇騙下去了。”
說話時,十五獨目將五長羅漢從頭打量到腳:“三仙疊羅漢,大頭瘦羅漢在下,紅目兇羅漢在中,滿面笑容胖羅漢最上,十五可有說錯麼?”
說得分毫不差,三尸疊羅漢,輪流當‘腦袋’,今天正好拈花神君在最上,被他趕上這場大熱鬧,能夠隨時嘮叨廢話,惹得赤目和雷動好生嫉妒。
只要畫皮沒被真正揭開,三尸是抵死不肯認賬的,五長羅漢裝過大宗師後再裝傻,迎著十五的目光應道:“尊者說的是...”一邊說,轉回頭向身後望去,肖婆婆就在他們身後。
五長羅漢打量老太婆:“肖婆婆?著畫皮、疊羅漢?”
肖婆婆今天彆扭極了,又聽到尊者對羅漢之言,立刻陰聲叱喝:“大膽妖僧,究竟何方妖孽!”
“婆婆慎言,三位仙尊絕非妖孽,”十五接過肖婆婆的話:“三大宗師,坐擁不死之身,修習無上劍法,生死追隨離山蘇先生,駕童棺穿遁陰陽、執神劍斬滅妖魔,承天護道造福人間,威名冠蓋中土乾坤。十五久慕三位仙尊之名,奈何無處尋見仙蹤法駕,引以為憾。全不料,三位仙尊早在六十年前就已入教月上天了。”
三尸跟隨蘇景上天入地,做成大事無數,早就是修行道上的成名人物了。此刻十五把話到這個份上,在場的、觀鏡的,關注於大漠古城的無數修家,哪還聽不懂十五尊者的指責:離山蘇景身邊三個矮子,扮成個和尚混入月上天。
再仔細看看這個怪和尚,實實在在看不出什麼法術破綻,但拋開法術不論的話...手奇短腿奇矮身子奇長几乎沒脖子直接雙肩扛腦袋,倒是真像極了三個矮子疊羅漢。
“本教初興,立宗百年全然談不到傳承、根基,我行走月下,求能代月播光遍灑清輝,傳教百年中、月上天門戶大開,只要願將此心向明月,不分出身不分族類不分修法深淺,皆可成我教宗手足。今日明月信徒,本就來自五湖四海、各個宗們洞府。”十五語氣聽不出責怪味道,只是在說事情、說實情:“本來三位矮仙尊入我月上天,是十五之幸,是月宗榮光。只是十五不明白,三位離山高人為何喬裝。”
話說到此,聲音稍頓,十五將獨目望向蘇景:“月上天根基淺薄,遠遠比不得中土世上諸多仙山靈谷,但...也有幾道粗淺修法,只能在明月信徒間流傳、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