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羅彥剛出了府門,準備入宮上朝的時候,忽然地就從大門的側面傳來幾聲哭號。此時天色尚未見亮,驀地出來這麼一聲,委實將羅彥嚇了一跳。
聽清楚了聲音的來源,羅彥也不生氣,走上前去,便看到兩個身穿青色麻布衣的下人躲在門前的石獅子後頭。此時見了羅彥過來,也不知道是天氣有些冷,還是被羅彥嚇的,總之已經抖成了一團。
“我說兩位,大早晨的不睡覺,來這裡瞎哭什麼?淮安王若真是有靈,你們來的時候也早就跟過來了,你們就不怕麼?”有意逗弄下這兩人,也算是方才將自己嚇了一跳的報復,羅彥有些壞笑著問道。
“你……你說的什麼,我們……我們都不知道。我倆是昨夜宿醉,睡倒在這裡,方才被開門聲驚醒,不由得發出聲來。”其中一個雖然還在顫抖,但是還能結結巴巴說出這番託詞來。
羅彥身後的僕役大怒,這些傢伙真當別人好蒙啊。“你這些犬日的,莫要以為幾句胡話就能矇混過去,這兩天見了你好幾次了,你當我不知道。郎君,此人是有意鬧事,不如將其制住,痛揍一頓出出氣,然後扭送到京兆府裡算了。”
那兩人聽到捱揍倒是嚇了一跳,但是隨後聽要被送到京兆府,反而沒什麼擔心了,頓時壯起膽子說道:“哼,我等雖然身份卑微,但也不是好惹的。即便你是個大官,但無故指使人毆打我等,到了府衙我等倒是要拼著挨板子也將你告下來。”
有些好笑地望著兩人,羅彥笑道:“常言說窮山惡水多刁民,我看啊,此言絕對有誤。這天子腳下皇城根邊,才是真正的刁民輩出。仗著知曉點律法,仗著朝中勢力錯綜複雜,便以為自己是大爺了。嘿嘿,想要找我的麻煩,也不好好想想我是誰?”
“你等不是要告我無故指使人毆打你麼?好啊,我就給你個名符其實的理由,來啊,將這兩人掌嘴五十,然後剩下的你等自行商定,打個半死就行了。然後送到京兆府,讓他倆告狀去。”羅彥也不客氣,既然人家有這樣的需求,雖然也有點仗勢欺人,但還是儘量滿足好了。
羅彥的僕役早就忍了很久了,一直被羅彥壓制著,如今有了這等機會,簡直不要更開心。幾人走上前去,將兩人扭住,隨後先是大耳刮子抽著,朝著肚子踹著,總之牢牢守著打個半死的底線,各種朝兩人身上撒氣。
不理會這兩人的下場,羅彥跨上馬車往皇宮趕去。
按制,王公薨後,向朝廷報喪,朝堂就會專門針對發喪這件事情進行詳細的討論和安排。此次朝會正趕上商討這件事情,想想羅彥就覺得頭疼。
其實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好商議的,鴻臚寺掌管著凶禮之儀式,將作監負責喪葬之器具,這都是有定數的。唯獨這發喪的時候,前去弔唁的人等,規格以及賞賜的財帛這些,是極其考驗朝臣們對禮制的瞭解程度的。
當羅彥到了偏房之中,等候上朝之餘正在討論此事的朝臣們看到是他,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
順著那通明的燈火,羅彥將裡頭的人看了一圈,終於發現了氣氛怪異的原因。李神通的兩個兒子這會都在裡頭坐著呢,陪在他們身邊的,自然是不少與李神通有舊的大臣和一干皇親。
誰都知道羅彥和淮安王府的嫌隙。到現在為止羅彥出手了四次,蔡國公杜如晦能夠下地走路,翼國公秦瓊據說又要添丁了,趙郡王李孝恭已然精神矍鑠,而長孫皇后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但是看李世民一提後宮就笑眯眯的神色,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唯獨淮安王被拒診了,然後,三個月以後,他死了。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樣一對比,也難怪李道彥兄弟倆要找羅彥的碴了。
和李神通交情頗深的,這幾天也沒少受這兄弟倆的哭訴。人嘛,畢竟也分個親疏,這不,勿論羅彥是不是佔理,這會兒羅彥進來就有人怒目而視。
“你還有臉進來?哼。”一個羅彥不認識的宗室冷哼一聲。
“不知這位是?”想要打臉,怎麼的也要搞清楚對方的來歷,不然裝逼不成反被叉,那就不好了。面對這樣的橫加指責,羅彥還是選擇了曲線救國的道路。
“某乃是潮安縣公李道彤。羅彥,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今日我等定要聯名上書,讓你給我王叔賠命。”
遇到這樣沒腦子的貨,不說羅彥這裡了,就是他們身邊的幾人,有些也產生了一種我不想認識他的衝動。
被這人給逗樂了,羅彥微笑著問道:“哦?不知你等拿什麼理由讓我給淮安王賠命呢?我知道你是皇親,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