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彥替陸德明找了二十個幫忙的。這件事情在長安也算是不小的一個奇聞了。大手筆花錢至此,標杆效應可是相當好。而招來的那二十位飽學之士,就是夜宿在羅彥府上。
這一相互關聯,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想明白的諸官頓時臉色蒼白起來。一是感覺到羅彥這樣,讓他們有些羞愧到無地自容。至於另一個原因,則是內衛既然能夠把羅彥查的這麼詳細,那麼日常生活更為張揚的他們,豈不是被查了個底朝天。
驚不要緊,懼才是真的。
就在他們驚懼的時候,李世民也草草看完了賬簿,大笑著讓內侍送到下邊:“你等都看看,人前光鮮,定有人後的艱難。看過這份賬簿,你等要是還能對羅彥有什麼疑慮,便給你等權利去詳查也非不可。”
看到李世民的神情,那些想借此給羅彥難堪的官員頓時知道這回是徹底栽了。
不過,不信邪的人還是有的。
萬一是假賬咧?萬一是羅彥事先早就有所準備呢?
抱著非要挑出點毛病好挽回顏面的心情,有些官員開始摩拳擦掌,眼睛直勾勾盯著那些賬簿一步步向自己傳來,而忽略了看完賬簿之後的人臉上的那隱隱的敬佩。
那些不信邪的人,抱著期待的目光結果賬簿,隨即一頁一頁仔細翻閱起來。不說那些十來文的柴米油鹽,專挑那一兩貫以上的出入下手。這月,僕役的例錢,下月,僕役的例錢,再下個月,依舊是僕役的例錢。等等,這裡有筆大的出入,好嘛,陛下賞賜金百斤。咦,什麼支出這麼大?瑪德,怎麼是金州招學生。
還有其他什麼幽燕之地來計程車子資助了三貫,廬州來的同窗送去十貫。雜七雜八,這度支讓那些原本還想著挑刺的人都有些心虛了。反倒賬簿最後,到今日早上,誠國公府上尚有餘錢五百七十餘貫。
也許,唯有一句這是何等的臥槽才能表達他們此刻的內心。但很是可惜,他們還不知道這句話。一時心中居然有種種負擔壓著,讓他們忐忑不安。
“看完了吧。看完了便說說你等有何感想?比起貲財動輒數千貫,秦樓楚館一夜豪奢不下數貫,日日飲食不下兩貫,到底是誰給了你等這般的底氣,來質疑朕的女婿。行了,回去你等一個兩個都好好想想,人與人的差距,怎麼這般的大?”
看了一番熱鬧,李世民此刻別提心中有多快意了。雖然看著是慍惱地揮袖離去,實則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任何風波,都是自朝堂引向民間的。
此次的羅彥府中賬簿的風波,在朝堂上隨著李世民的揮袖離去算是正式完結。但是,民間的議論這才剛剛萌生了苗頭。
也不知道是朝中什麼人有意無意放出去的訊息,這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一切都一分不差地流入了民間。羅彥賬簿上的幾個重要數字和內衛凌陽的講述更是沒有半點差錯。
一時間,風起長安。
某家酒樓中,一處雅間裡。帷幔層遮著,從門前看去,隱約能剛看到一桌精緻的宴席。但是裡頭的人物,連同那講話的聲音,都被絲竹聲給遮蓋了。
兩個面白微須,意氣風發的青年相對而坐。
“表兄,此番你那族叔可真是熱了大麻煩。羅彥是什麼人,你我還不清楚麼。那可是相當的愛憎分明。還好如今他也算是沒有了當初那般的火爆脾氣,不然趁著這件事情,你家中只怕是都要提心吊膽一些時日了。”
“提心掉膽倒是不至於,不過,家中經營總是會受些影響。此事說起來我還真是得謝謝他,不然,為兄今日哪裡能這般愜意做到這酒樓之中。”
“也是,莫說是你,便是我也是因此而來。不過,你我請假回京,就不怕失望而歸麼?”
“這你可就多慮了。也不想想,羅彥要是那樣的人,當初你我還會交好與他麼?這些天的事情你也聽說了,他不是那種不念舊情的人。前幾個月的時候他就差人送來書信,不知你這個摯友是否收到了?”
“那是自然。只是怕如今我等與他身份懸殊,這書信是一回事,當面又是另一回事。”
說話的,赫然便是羅彥的舊友崔潁與盧凌。
這兩表兄弟,如今都是一方縣令了。此次回京,正是因為之前盧凌的族叔,也就是那個盧郎中,得罪了羅彥。兩家怕因此太過得罪羅彥,所以找他們兩人前來拉攏關係的。
兩人正在忐忑呢,就聽到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說兩位仁兄。到了長安,不去小弟府上坐坐,非要選這酒樓裡頭。便是來這酒樓中一敘情誼,也該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