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畫,那麼一個新春就有的吹捧了。字畫攤上,便有好些人在圍觀,裡頭卻是在爭搶一副本朝灌頂和尚的金剛經抄本。
灌頂和尚乃是天台宗高僧,著名的《妙蓮法華經文句》便是他親手記錄下來的。自二十歲受具足戒,到如今整整五十一年,其間相繼記錄了其他幾部著名的經文。
若是說羅彥對於沙門的僧侶感到敬佩的,灌頂和尚絕對是其中一個。
這會兒競爭的兩方似乎家中都有信佛之人,以至於一部《金剛經》,居然被炒到了三百貫。
越是這樣,這僕役越是高興。
灌頂和尚的手跡並不算常見,但是也不說稀少。很多達官貴人家中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的。這廝是地道的長安人,他可記得數年前灌頂和尚被請到京城中,寫了不少的東西。
而羅彥的手跡,嘿嘿,市面上可真的是絕無僅有了。
看著《金剛經》最終以三百二十五貫的價格成交,那最終得了的人一臉的欣喜,而競爭失利的人則是一臉哭喪,這僕役就知道機會來了。之前競爭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這會兒進去正好。
“諸位都別走啊,我這裡有誠國公的手跡一副。”慌忙擠到就要轉身離開的人群裡,僕役高聲喊著,並且儘量往字畫鋪前邊擠著。
“什麼,誠國公的手跡?真的假的?”還真別說,就憑羅彥的名號,立刻就將原本要離開的人們悉數吸引了過來,並且連路上的行人都過來圍觀了。
此事那僕役已經擠到了人群中間,在字畫鋪掌櫃熱情的笑容裡,對著圍觀的人們說道:“手跡的來源恕某不便告知,但是絕對可以保證,這份手稿是誠國公手書,而且是最近的墨寶。今日若是有方家慧眼,儘管上來一觀。”
說完,朝著那掌櫃的努努嘴,便將那篇《自明》在桌上鋪開。
羅彥在東市露過兩回本事,所以也不怕沒有人不識貨。雖然紙上沒有羅彥的印鑑作為依據,可恰恰是這樣,反而能夠讓人覺得這是真的。因為羅彥的字大家見過,但是印鑑哪裡會流入世俗。
字畫鋪的掌櫃是第一個過來品評的。
在東市經營了那麼多年,雖然羅彥第一次寫了百壽圖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可是上次替長樂公主出頭的時候,他就在那家最大的字畫鋪前看著呢。雖然書體不同,可是那股子意境和風格卻絕對銘記在心。
寫這幅字的時候羅彥的心境很平和,所以用上了他的楷書,工正打起,一筆一劃極其有規制,似是看著這幅字,就能夠看到羅彥那挺直了腰桿站著的形象。
不過是看了數行,這掌櫃就已經不住嘴地低聲讚歎。
“我說,掌櫃的,你倒是給句話啊?”圍觀的人開始催促起來。
笑了笑,這掌櫃走到人前:“以我愚見,只怕這幅字的真的。不過,為了確保無差,還要勞煩諸位有誰去東頭那最大的字畫鋪,將其夥計招來。若是諸位當中覺得有些見識的,也不妨過來看看。”
東頭最大的字畫鋪,便是羅彥當初見閻立本的那裡。雖然那掌櫃被趕出了京城,可是夥計還在。而幹這一行的夥計,眼力勁絕對不會差。這掌櫃的能夠想到那夥計,也是殊為了得。
夥計還沒有到來,但還是有人上前觀看。這是一個衣著算不上華貴的中年人,但是走路做事都有些儒雅的味道。想來,不是尚在求功名的幕僚,便是隱居市中的高人。
待其走上前去,並沒有像那掌櫃的一樣一個字一個字仔細觀看,而是掃了一眼,瞅準了其中的個別幾處,相互對照,最後起來說道:“不錯,是真跡無疑。”
見此人這般潦草地看了幾眼,哪裡有掌櫃的那麼細緻,頓時有人開始起鬨:“你個落魄書生,不懂就不懂吧,偏要裝什麼高人。你以為草草看幾眼就能鑑別真假了,要真這樣,我覺得它不是呢。”
“哼,你懂個什麼,四年前我的藍田見過誠國公當縣令時出具的官府告示,三年前我在金州聽過誠國公授課,今年在陸博士府上,更是見過誠國公的書稿。這般熟悉的東西,只需要看其獨有的幾處筆法就知道了,何須似旁人一樣費神。”
“喝,居然是入過陸博士府上的大才,我等失敬了。方才口出不遜,萬望莫要責怪。”一聽是被羅彥徵集進陸德明的府上的文士,圍觀的人看向這中年文士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
更是有幾個貴胄家的管事,紛紛叫喊道:“不知先生如今可有差使?若是無有,不如下榻我侍郎府,我家主人定會厚待。”
若是一年前聽到這些招攬,這文士定然會欣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