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主輕功竟這般厲害。”
葉孤城眼睛落在手中長劍上:“你膽子確實很大。”
司空摘星突然向後退了一步,嘿嘿笑道:“我膽子的確不小,可也沒到不要命的程度,去惹那位殺神。”
葉孤城道:“那你卻敢……”他的眸子忽然眯起,直盯著那把劍。司空摘星笑道:“我當然不敢,所以這把劍是假的。”
葉孤城眉尖揚起:“你故意引我出來?”
司空摘星又退後一步:“西門吹雪的劍我是不敢拿的……”他驟然閃電般縱開:“城主房裡的劍此時卻已不在了!”凌空翻了三個跟斗,輕飄飄的朝遠處大片房屋間落下:“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扯平了!”
葉孤城返回的時候,外面已經起風了。他走進屋子,就看見裡面有一個人正站在窗邊。她穿著翠綠色的衣裳,柳腰盈盈一握,略顯蒼白的臉上病容未減,新愁又生,彷彿弱不勝衣,卻格外有一份惹人憐愛的美,與往常大為不同。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容暉。
三十六。 夜月
孫秀青聽得房門‘吱呀’一聲響,心頭一跳,急忙回身看去。便見一人走進屋來,身上僅著褻衣,外面鬆鬆披一件蠶絲白袍,襟帶兀自敞開。頭髮微溼,漉漉地垂散在背後。
自離去至今,不過十餘日罷了,卻好似已過了很久很久。
她不再是原本爛漫無憂的少女,只因一顆心裡,已沉甸甸地裝下了這個人。
那日她臨走前,師姐曾問她,你就這樣為了一個男人不顧一切?她靜一靜,道,我喜歡他。師姐氣道,你這麼年輕,知道情是什麼?她默一陣,忽然微微笑了。
怎麼會不知道呢。
情,就是忘不掉,拋不開,撇不下。
就是明知此後路途多舛,卻仍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葉孤城甫見她站在房內,口中不語,手上已將外袍衣帶繫住。孫秀青與他別後重逢,心中歡喜無限,卻看他衣衫慵散,發垂鬢松,不由得道:“你……”忽瞥見從半敞的領口處露出一片胸膛,臉上驟然紅了紅,再不說話,只把頭微微低垂。她並非靦腆女子,怎耐在這人面前,卻不自主流露出小兒女情態。
葉孤城注視她片刻,將眼光移向空空如也的床頭,淡淡道:“你可見有人進來。”
孫秀青心思慧俐,見他這般光景又忽有此問,立時明白了幾分:“你適才與人交手?”葉孤城道:“有人盜劍。”孫秀青訝然道:“是誰?”
“司空摘星。”葉孤城走到塌前,拾起上面一件寬袖罩衫,反手披在身上。孫秀青皺眉道:“司空摘星?他盜了你的劍?那你……”
葉孤城道:“自要他有所交代。”見面前人容顏清減,雙頰都似已消瘦了些,不由一時凝視她面龐,沉聲道:“你又何必。”
孫秀青臉色一黯,復又強笑道:“屋中悶熱,出去走走可好?”
夜風微拂,吹在面上說不出的舒爽。孫秀青立在一株柳下,右手無意識地撥弄一條垂枝,斂瞼低眸,心裡不知想些什麼。葉孤城負手站在她身前不遠處,一雙鳳眼中平靜無波,只映出一片冷冷清清的月色。
孫秀青忽然開口道:“記得小時候在山上,常常用這個吹曲。”素手摘下兩片柳葉,湊在薄薄的唇邊,一股輕輕淡淡的曲音就從翠色的葉間緩緩逸出。
她吹了一回,將葉片放下道:“很久沒吹過啦,幾乎不成調子。”葉孤城道:“你吹得很好。”聽他這樣說,孫秀青淺淺一笑,道:“這些小玩意兒也就是我幼時玩玩罷了,想必你是從來不屑的。”葉孤城默然,靜了靜,一手從樹枝上取了兩片窄窄的柳葉,遞到唇邊。
孫秀青欣喜道:“你也……”忽又閉了口,因為一縷清嫋的曲音已幽幽響了起來。
這曲子語調音式是她從未聽過的,與現下曲風全然不同,可又說不出地悅耳動人。孫秀青聽了一陣,到後來不禁坐在樹下,仰頭凝視男子長身立於月色當中,吹奏出縹緲清闋的樂章。
眉眼泠泠,漆黑的發如瀑,千山玉塵,都在他一身風拂欲飛的衣袂之上。
遠山寒雪,千秋寂寞。
她似已痴了。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
“沒想到你也會這個……這是什麼曲子?”一曲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