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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他低低吟了一遍,略做停頓,便道:“這一句,形容一名男子體貌高華,舉止有度。”

花玉辰點一點頭,又問道:“那麼……是怎麼說的?”

葉孤城淡淡道:“容光絕世,優雅從容,氣度沉穩,深藏如水。”微微斂眼,“一個男子性情如骨硬朗,如象牙高貴,如玉光潔,如石堅定不移。舉手投足,丰神俊朗,照人眼目……”

他看著身旁的少年:“眼下,你可明白了。”

花玉辰‘嗯’了一聲,剛要拿過書卷,回到自己位置上,卻忽然好象想到什麼,眼睛看向男人,仔細打量一番,忽吐一吐舌頭,笑道:“徒兒覺得,這個人,分明就是師父……”話音甫落,一下竄回自己位子上,正襟危坐,攤開書本,繼續開始往下念道:“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葉孤城哂然,微一搖頭,重新從筆架上取了筆,將帳目移到面前。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十七日,夜晚,戌時三刻。

如雪般冷白的衣袍。

如雪般冷白的劍鋒。

如雪般冷白的面容。

男人輕輕地吹了吹,鮮血就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洇入腳下的土地。

面前一丈處,一柄斷劍,一個死人。

雖是春分時節,這裡的風沙卻不小,他的衣衫上,已略染薄塵。

西門吹雪向來喜潔。

從懷中取出一枚煙火,引燃,擲空,

眩目的花火在夜空中綻開,西門吹雪負手而立,靜靜站在原地。一陣風掠起了他的發,冷硬的五官如同冰鑿,線條好似劍鋒一般凌厲峻酷。

過了一刻,風吹得更大,同時,風中送來一陣急馳的馬蹄聲響。

隨著急驟的蹄聲,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二十四騎快馬出現在遠處,不過一時,已奔到了近前,在離男人十餘丈外的地方,一起停了下來。

馬上的人一聲不響地下馬,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沉默而迅速地搭起了一座篷佈雪白的帳篷,然後一聲不響地飛身上馬,急馳而去。

他們的身影剛剛遠去,就有一輛馬車緩緩馳近,至帳篷前停下。其後從上面下來四個黑衣勁裝的漢子,抬著一隻冒著熱氣白霧的大木桶走進了帳篷。

西門吹雪只是在原地站著,眼神冷漠如霜,不動,不語。

又有一輛馬車行至。然後,從裡面出來四名美麗的少女,她們手中各自捧著一些物事,快速走進帳篷。於是在下一刻,帳篷裡便亮起了燈。

浴桶的內的水還是溫的,帶些梅花的氣息。

西門吹雪披著一塊雪白的絹巾,溼黑的發散在背後,面無表情地拿起擱在一張小几上的褻衣,緩緩穿上。

等到最後一顆絆紐被一絲不苟地系妥後,男人這才冷冷地向帳外道:“進來。”話音剛落,四名少女便出現在帳篷門口。

西門吹雪坐在一把椅子上,漆黑的發被仔細擦乾,一名少女小心地為他挽著髮髻,她的旁邊,另一名少女半跪在地下,用一柄小巧精緻的剪刀為男子修剪指甲。

等到這一切結束後,另外兩名少女從一隻托盤中捧出一件雪白的外袍,輕輕展開。剛做的衣物其實穿在身上並不如何舒適,因此,她們帶來的並非是新衣,而是西門吹雪曾經穿過的,只有像這樣洗過一回的衣裳,才是最貼熨,最讓人覺得舒服的。

男人從椅上緩緩起身,冷漠地立著,準備由人伺候更衣。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少女手中的外袍時,冰雪覆蓋著的眼底,忽頓了一頓。

十七日,夜晚,亥時。

葉孤城喝了一口茶水,將看完的帳冊放到一邊,從案角又拿過一本。

花玉辰一手支著下頦,眼睛盯著書面,嘴裡念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十七日,夜晚,亥時。

腰際處扣著月白銀絲嵌玉盤龍結,素色作裡,層層織繡衣袂低垂,紋飾簡潔,袖擺領襟縫著穿雲漫水圖文,一絲一縷,皆是精工細做。

西門吹雪眼光停在上面,似是一時,亦或是很久。四名少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正忐忑間,只聽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更衣。”

亥時一刻。

燭火搖曳。花玉辰打了個哈欠,仍繼續念著:“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亥時一刻。

少女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