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不置可否,一振衣襬,自席上起身,便朝樓下去了。楚凇揚見狀,亦隨在他後面向樓梯方向走去。
此時萬家燈火已熄,楚凇揚隨身帶著幾名家從,並不近前,只遙遙跟在兩人身後。
沿河兩岸,木柳參差,水面波光粼粼,只聞草中偶有蟲聲唧鳴。
楚凇揚眼角餘光落在左側半丈遠處的男人身上,月光之下,但見那人眼似寒星,面容冷寂,沉凝若水,蕭軒寒昳。一身白衣,應是在那極寒之地,清高孤傲的那種白,廣袂寬裾,袖擺極闊,清風徐來,頓時黑髮流挽,衣袂飛揚,竟絕似那乘雲踏月的飛仙一般。
他見過何等之多的出色男子,卻知身旁這人狷岸睥傲,武功權勢,無一不是絕頂,因此縱是心震神奪,亦不能露出半分光景。想到此處,只回過眼,面浮淺笑,與男人一同朝著客棧方向去了。
一百二十一。 秦淮
金陵向來是煙花盛繁之地,秦淮河濤水茫茫,徜徉之餘,亦掩不住滲在骨髓裡的煙行媚視。
兩岸燈花明滅,一條精美雅緻的畫舫悠悠前駛,在巧笑倩兮,脂香粉膩和絲竹笙歌中穿行。
在它後頭,一艘遍漆朱繪,除淡淡幾處雕紋外,全無裝飾的船舫穩穩隨著,視窗艙門處,掛著雪白繪竹的簾紗,在紙醉金迷的秦淮河中,尤為醒目。
月上梢頭。前後兩條畫舫俱已靜靜泊在水面,四周繁華至極,奢侈糜醉,不一而足。
舫內,兩名白衣男子坐於窗前,透過輕軟的薄紗,微涼的夜風徐徐拂在面上。
“水路雖快,卻是有些聒噪。”葉孤城抬眸向窗外看了一眼,但聞河間一片絲竹簫樂,歌舞陣陣,對面最近的一條裝飾極為奢華的畫舫上,嗚嗚咽咽吹奏洞簫之聲,清晰可辨。
西門吹雪自然知曉此等煙花之地,綺靡綣夢必是難免,他生性酷冽,對此毫不在意,卻也不喜那縻聲浪語亂耳,只冷然飲茶,並不言語。
然而對面那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