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化的姿態,君主的權力得到制約,出現了並非以血緣、婚姻為紐帶的集團。相反,中國、日本都是中央集權的官僚帝國,貴族的力量相對弱小。在多元化的西方國家,貴族、教士、商人儘管社會地位不同,卻都是國家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他們的存在為西方國家在現代化程序中建立民主體制提供了基礎。

實際上,若將法治、宗教、個人主義、多元化等等單獨挑出來看,也並非西方國家獨有之物,但同時具備了這些因素的卻只有西方文明,它們混合在一起,賦予了西方國家獨特的個性。正如美國學者亨廷頓所說,雖然這些因素至少構成了西方文明的核心部分,且相對穩定,持續不變,但它們只不過在西方國家中更加普遍罷了,它們促成了西方文明,“卻不是西方之為現代的東西”。

姑且不提亨廷頓的說法是否存在爭議,甚至不提把西方文明和現代文明等同起來,把實現現代化當成“絕對西化”是否合適?單從“絕對西化”本身考慮,非西方文化若想完全徹底地吸收西方文化要素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同的文明間勢必存在著矛盾、衝突,將西方文明全部移植過來,那就意味著拋棄大量本民族文明,否定自己的歷史。

從這個角度看,明治政府制定實施的“和魂洋才”路線的確明智。既然全數移植西方文化不可能,就要有選擇地汲取。作為當時的強勢文明,西方文化勢必會像衝破了洩閘的洪水一般,來勢洶洶。日本需要大量的西方文化強壯自己,但在那之前,必須確保日本的“和魂”能抵制住西化的衝擊。

板垣退助是明治維新的大功臣,幾十年前,就連日本流通的100日元紙幣上都印著他的頭像。今天,100日元紙幣已經被100日元硬幣取代,印有板垣退助頭像的紙幣倒是成了收藏家的寶貝。

在板垣退助之前,一些日本的有識之士也在歐美國家的逼迫下,努力探索救國道路,他們對西方文化並沒有好感,將它們的湧入視為侵略,大力排斥。唯有板垣退助意識到,日本無力抵擋外來勢力的衝擊,與其消極被動地抵抗外來文化,不如主動將其“拿來”,若想讓日本的傳統儲存下去,讓日本的“和魂”繼續綻放光彩,就必須藉助新鮮的外來力量。

1874年,他開始和志同道合之人為議院運動奔走,並在高知縣建立了“立志社”,在日本宣傳西方的天賦人權思想,要求為人民伸張權利,並提議建立議會。板垣退助活躍的時期,日本尚不允許個人私自結社,但他還是大膽地組建了愛國公黨,直指藩鎮制度弊端,提出了一套主張自由平等的政治綱領。他明確要求要在日本透過人民選舉產生立法機關,他堅信,政府是為人民而設的,要想讓人民愛君愛國,重振日本國威,就必須承認天賦人權。

板垣的影響力日益擴大,明治政府也不得不屈服強大的輿論聲勢,對政策進行調整,同意用制定憲法的方式,保障國民的基本人權,並甩開那些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平等條約。板垣的運動實際上是明治政府建立君主立憲制的前奏。1882年,板垣遭人暗殺襲擊,危及關頭,他毫無懼色,大聲呼喊“板垣雖死,自由不滅”。

紙幣就是一個國家的名片,反映著一個國家的總體取向。日本的紙幣分10000元、5000元和1000元3種,今天的日本紙幣上分別印著福澤諭吉、口一葉、野口英世的頭像。這三人都是明治維新時期為日本做出了重大貢獻的思想家、文學家。

紙幣圖案的選擇非常講究,任何一個國家在制定圖案時,都慎之又慎,紙幣是國民價值的縮影,從巴掌大的紙幣上,人們可以大致感受到一個國家的文化特徵、民族觀念,紙幣是發行量最大、影響範圍最廣的宣傳品。同時,為了方便辨認,國家往往用人人熟悉的偉人或某種國家標誌充當紙幣圖案。福澤諭吉、口一葉、野口英世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日本人對知識分子的重視,亦可見一斑。

通常被印到紙幣上的人物,除了思想家外,還有政治家。思想家是人類智慧的象徵,政治家則代表著管理世俗社會的權力。人類社會的進步要以思想的進步為前提,還要有足夠大的權力來保障,思想和權力的結合是人類最理想的社會模式。但在很多時候,二者卻是分離的。有權力的人未必會有超前的眼光、深刻的思想,有思想的人很可能被排斥在國家權力體系之外,甚至大受迫害。這既是思想的悲哀,也是權力的悲哀。一個無腦的人掌握了大權,往往會製造出空前的災難。

權力來自制度,現代社會應該確立起完備的制度,透過達成某種契約,保證權力能夠掌握在思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