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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知與她日子一長必會擦出火來,但憑良心說,到此時此刻我仍然不想與她公然為敵。你想我一個指不定什麼時候都離宮逍遙快活去的人,無論如何與她結下樑子實屬吃飽了撐的是不?並且不止是她,包括王太后在內的所有人我都不願與之為敵。在王太后與母親之間我就是做個夾心餅也無所謂——除非我離宮的希望突然之間完全宣告破滅。
但是,我的光明就在眼前。地道已經建好,等衛子夫一入宮我隨時可以抽身離去。怎麼可能會破滅呢?
我的大好前途簡直指日可待!
主意已經大定,也就不在乎遷就遷就她什麼的了。我口角噙笑,想必笑得燦若春花。
她別有意味隨著我笑了笑,腳步順著廊簷往前走。“你既知道聽途說不可全信,如何又聽信他人之言,說什麼我在府裡夜半驚叫?你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豈不是正該忌偏聽偏信,忌信口謠傳麼?”
我暗歎她心思厲害,竟拿這一條堵得我無話可說。規矩什麼的從來是我的死穴,我知道陳阿嬌會當皇后而已,哪曉得該遵守什麼誡訓?即使是以往老太后罰我抄的那些,實話說也有大半是來自劉徹以及風花雪月們的手筆。
“我不過是順口一說,姐姐何必介意?”我乾笑著。
她臉上還是那股似笑非笑的深沉樣,“我倒不是介意這個,我介意的是——”說到這裡她忽然止步,身子轉回來面向我,那雙反映著微弱的宮燈亮光的眼睛就像平陽府裡那個長夜一樣,透著死寂清冷的光芒。
廊外的雨又下得更大了,鴨子們驚慌地直往岸上鑽,我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並且很不爭氣地嚥了咽口水。我多想說我這不是因為害怕,但我實在沒底氣說。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她讓我毫無戒備地又看到了殺死曹壽時那個狠毒的表情,而且更要命的是,這時候她居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玦!
我丟失在殺死曹壽現場的那枚玉玦!
“鳳形玉玦。”她笑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溫柔,“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年你們訂下婚事之後,太皇太后在長信宮是當場賜了塊同樣的與你的。不知道你那一塊,如今竟在哪裡?”
我啞口無言,這時候再也不能拿當初讓劉徹搪塞旁人的藉口來回她了。太皇太后賜與的玉玦,我就是說丟哪了都不合適,哪一種託辭都會被她拿來當作回擊的把柄。
“姐姐這是,這是幹什麼?”我強自鎮定,撫著腰帶站直,“難道是質問我?”
“質問?我可不敢!”她冷笑著,眼睛掃過我兩腳,回頭又死盯著我的眼,“你退什麼?你在害怕。你為什麼害怕?莫非,這塊玉當真就是你的?”
“胡說!”我因為心虛聲音也大起來:“我的玉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因為你扮成書生模樣混進了平陽府啊!”她聲音輕飄飄地,聽起來陰森極了。我是沒像其他穿越前輩那樣經歷過地府那關的,因而不知真正的幽冥地獄可怖到什麼地步,但面前這蛇蠍美人也確實夠我瞧的了。她完全無視我這個皇后的尊嚴,乘著夜色步步緊逼過來,而目光裡的狠意已經無遮無掩。
我色厲內荏喝道:“站住!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后嗎?!”
她停在我跟前半尺,但是緊接著她就抓起我的左手,看起來就像尋常姐妹之間把手言歡似的,笑微微道:“我眼裡有你這個皇后,但是,你要是成心跟我作對,那就不一定了!”
“這話真好笑!”我故意嗤道:“我一個皇后,你不過是個公主,我與你做的什麼對?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威脅我?”
她笑,“你的確是皇后,也當然可以不聽,但你別忘了,沒有了老太后和太主,你什麼也不是!你沒有子嗣,皇上又未完全親政,老太后如今已是風燭殘年,還能護你幾年誰又知道?我縱然鬥不過太主以及各位竇姓諸侯,但是誰讓太主身邊還有個與你青梅竹馬的董偃?在連我都知道你們那些貓膩的情況下,你以為聰明如你母親,她就看不出來?這世上的女人跟男人沒什麼兩樣,擁有的東西即使是棄如鄙履,也絕非他人能染指,何況,還是個秀色可餐的男寵?”
她像個劊子手那樣冷笑,“即使她不知道,我也不介意透露些讓她知道的。我也想看看我的姑姑,手段是不是還像當年那麼幹脆利落?絕美如仙的董偃,到時他會怎麼死,是分屍,是凌遲,還是別的什麼,不管怎樣,我想一定都會比他生前的日子還要精采。”
全夜空的大雨仿若全部澆到了我身上,淋了個透心涼,我帶著比剛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