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宮,不如也瞧瞧去?省得落在人家嘴裡顯得我失了禮數。”
劉徹一愕,忙道:“姐姐慢動,那個——她應該正歇息,去了也見不著的。”
平陽笑了笑,復又坐下。
她此番一來便圍著我打轉,這使我立即起了警惕。我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好興致,居然跑到宮裡跟劉徹嘮起家常,心裡總有些隱隱不安,卻想不透她究竟想做什麼。
我正胡思亂想,卻見她忽然又道:“不知宮裡這幾日可曾有丟過什麼東西?”
我手裡盤子一歪,裡頭果脯全灑在身上。劉徹笑道:“宮裡侍衛們很是得力,不曾有失過什麼。況我們成日呆在宮中,何曾有東西可丟?”
平陽也笑,捧著杯十分優雅坐在那裡,“沒丟便好,我卻怕皇后是因丟了東西落下的病根。”我手腳立時發涼,劉徹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放了茶碗,慢悠悠抬頭笑道:“倒也沒什麼意思,前些日子我正巧撿了個東西,瞧著像是宮裡所用之物,所以來問一問你。”
我趴在簾下看著劉徹,一顆心幾乎跳出喉嚨口,劉徹頓了片刻後開口:“不知是什麼東西,可否給朕瞧瞧?”
她微笑,當即從袖口裡摸出件碧瑩瑩的物事,“便是這個東西。不過是塊鳳玦,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既然不是皇后之物,那麼我便再回去問問,想來是誰去過我府上,不經意落下了也未可知。”
說完她款款站起,如孔雀般昂首與劉徹笑了笑,而後行了個退禮,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出殿門我才扶著門檻站起,兩腿猶如豆腐般發虛。世上的事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我連半點僥倖的可能也無。玉玦果然是落在她的手裡,如此看來她已然對我有了懷疑,那麼接下來會怎麼樣——我根本不曉得。
劉徹居然也沒有對她的離去作出半點表示,仍自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我看不出他眼裡意思,於是跨出來道:“我的玉玦早就丟了,那個不是我的。”他點點頭,招手讓我過去,“既然不是你的,為什麼要避開?”
我抿嘴瞧著旁邊韓嫣,韓嫣咳嗽著退了出去。而後我抬起下巴面向門口,甚大聲地:“我只是不喜歡她,跟丟不丟東西無關。”
“你從來沒有不喜歡過什麼人,就算是董偃你也沒這樣做過。”他盯著我道。
我轉身:“你能不能別老是動不動就扯到董偃?”真煩,上回說起寫小說的時候也是突然扯到他身上。
他斜眼望我片刻,悶哼道:“你要是不在乎他,為什麼怕我提他?”
我眯眼剜他,甚不忿地衝他呸道:“我還不想提你姐姐呢,難道我也在乎她?”
042 所謂的喜事
平陽來的這一趟真是讓我不安了好半天,我雖然很瞧不起自己的膽小,但此時此刻也不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這個女人簡直有如蛇蠍心腸——當然,我這麼樣說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可能過於主觀了些,但是,誰讓我親眼看到她殺夫了呢?你想想假如是我殺了劉徹——那我要麼是連骨頭渣子都拿去祭了他的冤魂,要麼就是順應母親的心意力劈山河勇直前當了“女王”。
後者顯然不太可能。不過也可見這世上王寇之間的距離是多麼微小,完全在於老天爺的一念之間。平陽她神不知鬼不覺變成了單身貴族,從此以後可以讓家裡美男排排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起母親還要更自由。而且順理成章接掌管了平陽侯一族的所有財物和人力資源,因她與曹壽已有個子嗣,按理封國屬地是不需回收的,於是乎我想起她進宮時那副笑容來,真真是有如刻著志得意滿四個大字。
可惜這番話我只能爛在肚子裡,連個可以分享的人都沒有。劉徹卻跟我鬧彆扭,雖然我也甚氣他吵起架來亂扯一通,但這幾天都是我一個人在正殿裡吃飯,也很是沒意思。風花雪月雖然在,但她們卻死也不肯喝酒,放著甚完美的月夜就這麼白白浪費。
我舉著酒壺靠著花亭對月淺抿,想得多了心裡便就一橫,即使平陽猜到了當夜的目擊證人就是我,那麼只要她不再出夭蛾子便算數,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頂多我每到曹壽的祭日便給他多燒些元寶消消他的怨氣。若是她不依不饒,那麼我也不是嚇大的。
“娘娘,娘娘!”
劉春屁顛屁顛跑過來喊我,臉上有著如同我從前學高等數學般不能理解的喜意,“娘娘!有件大喜事,你猜猜是什麼?”
我說:“你婆娘找來了?”
他兩條眉毛立時苦巴巴皺起:“奴才八歲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