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為然:“打掉他幾顆牙齒,砍掉他兩三恨手指,總可以吧!”
“不,相爺要他完完整整,他越完整,就對咱們越有利。”任怨說,“你記得當年‘淒涼王’就是激怒的我們,受了點教訓,結果諸葛老兒藉我們濫用私刑之名,將‘淒涼王’編配入刊部,反而趁此保住了他,咱們因而不便再動殺手,便宜了他——這次茲事體大,咱們怎能又犯在這關節眼上!”
“是!你說的對!”任勞的年紀雖然要比任怨起碼長四十歲以上,但對這個年輕人卻一向畢恭畢敬,言聽計從,“這口烏氣只好暫時忍下來好了。我叫劊子李下刀留些情,留點氣,讓他們不得好死。”
要知道劊子手殺人下刀,講求快利,頭斷人死,還要連一層皮,以致殮葬時不致全然“身首異處”,最忌是就是“留情”、“留氣”,這樣一來受刑者便會身受慘苦卻斷氣不得,殘忍無比。任勞要劊子手老李砍頭時留氣留情,那是歹毒致極的做法,當真使人“不得好死”,“求死不能”。
任怨淡淡一笑。
他的笑猶如浮光掠影。
別人看不到他的笑:他的眼裡沒有笑,他的嘴唇也沒有綻開笑,甚至整張臉也不見笑容,只不過在這瞬間裡他細皮滑肉的臉上法令紋現了一現、深了一深,才讓人省覺他剛才是笑過了,陰惻惻的,而且帶點險。
“要對付他們,還不必要熬到那個時候;”任怨斯斯文文地彈著指尖,彷彿他那不沾陽春水的十指,彈一次便足以引人相思一次,“你還記得吧,我們當日在‘發黨花府’,施了一種功力,讓他們開口說出了本是我們要他們說的話,使他們幾乎鬼打鬼、互疑互猜、幾乎內鬥。”
“那是‘十五鑽’奇功,天下間,惟有師弟你第一;”任勞討好他說,“當時若不是王小石走運,他也會折在師弟你這一記殺手鐧下。”
“我的殺手鐧可不止這一個。”任怨冷哼一聲道,“我還有‘十六鈣’。”
“十六鈣!”任勞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那是使人五臟六腑盡傷重,縱華陀再世,決也回天乏術,但外表一點卻也看不出來的絕門奇功!”
“對!”
任怨陰陰一笑。
任勞馬上明白了。
——當日,夏侯四十一就是想得到這種盡廢其內但又不形於外的奇藥,而致跟天衣居士結怨,而今竟已給任怨練成了一種奇功,雖然性質不一,但更是效用!
他一張臉因奮亢而通紅,因而顯得眉須更銀更白,彷彿像位南極仙翁,慈和寬容地望向唐寶牛和方恨少,眼金金就像看到他最好的朋友、最佳的客人。
第三章
九二:溫柔的小腰
自“留白軒”下來的歐陽意意,堆上一絲兒“賣少見少”的笑容,卻是十分慵懶散溫但其實非常注意留心地對他的“客人”說:
“溫姑娘現在不要你們上去。”
等急了的蔡水擇立即問:“為什麼?”
“她沒有說。”
歐陽意意攤了攤手,又指一指樓上,故作神秘他說:
“情到濃時,這時候,就是我剛才上去溫姑娘也嫌我打擾哩!”
張炭退求其次,說:“那麼,‘吞魚集’要不要我送上去?”
“不急不急。”歐陽意意隨意他說,“溫女俠說這下急,遲些兒再跟你拿就是了。”
張炭與蔡水擇相顧一眼,眼色沉得似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