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懦夫,曾臨陣退縮過,遲早都會在生死關頭的節骨眼上抽身退出的。
他只望自己能從速殺上“留白軒”,把溫柔救走再說!
——不能靠火孩兒!
——此人不可靠!
“不可以殺人。”
這樣一個聲音,及時傳人了“機房”。
聲音先到,然後人才到。
好一個高大豪壯、天神樣般的漢子!
任勞、任怨一看,知是御前當紅的一等帶刀待衛統領舒無戲,這人正在聖上御前當時得令,除了“一爺”之外,只怕風頭之盛,誰也捂不了他的腳跟頭踝丫子!
——但這舒無戲卻是明擺了跟諸葛朱生聲息與共的同黨!
舒無戲哈聲道:“也不許傷人!”
“咱們沒有傷人。”
“不是沒有,而是還沒有。”舒無戲輕輕說話的聲音也像吆喝,“俺最討厭私下用刑殘害疑犯的人,咱們號稱上國衣冠,但咱們的對待政敵、犯人的手段和歷史,卑鄙得禽獸不如!”
他用手一指兩任,怒斥道:“就是你們這種敗類造成的!俺今天就在這兒守著,決不容人濫用私刑!”
“可以。”任怨不溫不火、陰聲細氣地道,“有您老守著護著,我們誰敢以身觸法呢!只不過,你護是護,看是看,但千萬不要一時火攻心,把他們給放了,要知道,皇上已下了聖旨,要斬殺他們,舒大人盯著他們,不讓欽犯脫逃,自是在公在私都勢所必為的事,但千萬不要為情為義,萬鬥不防,讓欽犯逃脫了,聖上責罪下來,那咱師兄弟可不敢擔當,也擔待不起了。”
舒無戲蹙著濃眉,咕了一聲,由於他忽然合垂了眼簾,彷彿似在突然之間睡著了一般。
任怨陰惻惻地追加了一句:“舒爺可聽清楚了?”
舒無戲忽然抬頭。
瞪目。
他雙日綻發出淬厲已極的利芒,使任勞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他一把揪起任怨的衣襟,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才一字一句他說:
“你給俺聽著:少教訓俺!‘七絕神劍’顧鐵三、‘八大刀王’、‘四大皆兇’皆在外頭守著,俺舒無戲有多大的戲法可變?俺只不許殺人傷人,可決放下了人救不了人,你們兩個刑部裡的敗類,不必替俺擔這個心!”
給揪得雙腳離地的任怨,既不尤,亦不驚惶,照樣臉帶羞怯的笑容,陰聲細氣地笑道:
“舒大人明白就好。”
他沒有掙扎,也不還手。舒無戲原受諸葛所託,知唐、方二人一旦落網,必遭殘酷整治,故特別求恩領旨到“深記洞窟”之“機房”看管監視,見任勞任怨要下毒手。即加制止,若二任不服鬧事,反而可以隨機應變,亂中趁機,但任怨全無動手之意,且先用重話擠兌住了自己的背後意圖,他也只有按兵不動了。
九五:塔裡的男人
商生石、夏尋石、秦送石終於找到了王小石。
王小石正與何小河及梁阿牛在勘察菜市中的地形,一聽溫柔身陷風雨樓,連同張炭和蔡水擇吳諒也遭厄夭泉山,也變了臉色,即刻趕返“象鼻塔”。
他一到“象鼻塔”,朱小腰和唐七昧等人已帶大隊準備停當,一觸即發,只待一聲號令。
王小石劈面就問:“他們在‘風雨樓’裡怎麼了。”
“好像已打起來了,”朱小腰說,“洛五霞等聽到裡面有打鬥的聲響。”
“他們一個也沒出來嗎?”
“一個也沒有出來。”
“好,”王小石發艱地一跺腳,“我去!”
“你去?”朱小腰緊迫釘人地問,“去哪兒?”
王小石道:“我要救溫柔他們。”
朱小腰道:“請三思而後行。”
“三思什麼!”王小石道,“我的兄弟朋友困在裡邊,哪有袖手不理的道理。”
朱小腰道:“你去了,金風細雨樓就是等你去。你是塔子裡的主人,要是出了事,誰來主持象鼻塔!?”
王小石道:“我也是塔裡的男人,有手足出了事,難道還直窩在塔子裡不出來麼!
整座風雨樓等我我也耍去!”
朱小腰道:“白愁飛就等你這句話!”
朱小腰嘆道:“你要是今晚出了事,後天誰來救老唐大方!”
王小石道:“大方老唐要救,張炭人孩兒前途無亮也救,見一個救一個,救得了誰就救誰——人生在世,不能顧慮那麼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