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總派一眾一流高手守著,雷寶、雷屬、雷巧、雷合全布在那地方,你也還沒回到京裡。”
“我本來也不知道,但爹在‘金風細雨樓’蘇公子壽宴裡慘死前,曾在我耳邊說了兩件事。”
狄飛驚也記得參與斯役的人都對他說起這一幕:“雷總告訴了你雨道的秘密?”
“那時候,爹在通道出口布下了天羅地網,重狙擊手全部埋伏在那兒,只等蘇公子利用這條隧道偷襲六分半堂,他便可以一舉殲滅之。”雷純抿嘴一笑,梨渦深深:“可是蘇公子一直沒有利用這條甬道。”
狄飛驚點點頭,道:“我想,蘇公子必須想到當年其上一代與雷滿堂交好,既然他知道隧道的秘密,雷總也極可能知曉;雷老總既然知道,就必會屯重兵以待。蘇公子是絕頂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做自招其敗的事。”
雷純笑道:“結果,那就成了他日後的求生之路。”
她美麗得十分風情他說:“幸好,你是我這邊的人,而不是我的敵人。”
狄飛驚聽了心中一震。
然後她又委婉地笑著,笑看自己的指尖,還有指上的魔眼翠戒:
“爹臨死前還不止跟我說這句話。”
“哦?”
狄飛驚沒有正式地問。
但他的語氣卻是問了。
——這種語氣可以讓人不回答他的問意:畢竟沒有問出來,就算不回答也不算什麼不給面子。
狄飛驚做事,一向留有餘地。
——予人留有餘地,就是給自己留了餘地。
“他還告訴我,必要時召集‘江南霹靂堂’雷家高手來援的方法。”雷純眨著一雙幽夢似的眼,“除此以外,還有一句話。”
狄飛驚這次完全沒有問。
——他從來不問不該問的問題。
但雷純卻主動他說了。
“雖然他可以說是間接死在蘇夢枕手裡,但在他臨終前卻告訴我:既然我已死了,就是死了,你要為我建立的大業而活,而不是為我報仇而死,這樣我雖死猶活。真正的復仇不是用自己的力量來殺死敵人,而是用敵人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狄飛驚聽罷,長嘆道:
“總堂主果然是非凡人物,見識非常人能及。”
雷純笑了。
純純的笑了,但可能因她眼色依然不改其但之故,令人覺得她是帶點悲悽的:
“所以,我們今晚轎子裡的客人,才能活到現在。”她指著那頂豔麗的轎子切聲他說,“所以,風雨樓裡的主人,才可以活到現在!而且——”
她的柔弱顯得在此時無比堅決:
“我們還等到了時機,讓蘇公子重新成為金風細雨樓裡的主子:
樓子裡的惟一主人!”
然後她忽然改變了話題,向秋飛驚充滿歉意地問:
“這麼多和這麼重要的事我都沒在事前告訴你,”她殷切的問,“你不會感到生氣嗎?”
“你做的都是對的。”狄飛驚似不假思索地道,“你才是總堂主,尤其是那麼重大的事,你才不必事先跟我說。”
雷純向狄飛驚倩然一笑,非常感激的樣子。
這時候,那頂豔麗的轎子、轎子裡的人卻陡地發出一陣令人悚然的嗆咳,而且像一個病深疾重的彌留者,一口氣把剩餘的呼息深吸力吐出來,然後才說了一句話:
“你們的話不一定都對。”
狄飛驚微詫。
雷純眨著疑問的眼色。
她的眼連悲切、悽迷、猜疑的時候都是鬱色的。
“至少你們說錯了一件事。”詭異的轎子裡詭異的人以詭異的聲調說,“我是一個自招其敗的人——至少,我重用了白愁飛,就是自招其敗的如山鐵證。”
一零三:溫柔的相信還是
醒來。
溫柔。
白愁飛臨走前因生怕給這兩條漢子“佔了便宜”,所以他隨手解開了溫柔的穴道。
於是溫柔溫柔地轉醒。
第一件事,她便是發現自己竟是赤條條地。
她大驚。
飛紅——
——於臉。
“這是怎麼回事!?”
她羞呼,抓起床單,掩住身子,之後看見張炭也在,忿叫:
張炭訥訥地,轉過身去,又轉過來,想跟溫柔解釋。
正好溫柔正設法儘快把褻衣穿上,一見張炭回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