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又’?難道你不止一次夢見我主動送上門來?”南憶將他一推,然後一邊譏諷,一邊往門裡擠,“讓開讓開。”
艾倫下意識地讓開,但讓開之後,他繼續發愣發呆,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恢復思考和語言能力。
南憶把行李箱放到牆邊,隨後往客廳的沙發上重重一坐:“從現在開始,我就要打兩份工了——上午十一點到晚上七點,是樂土工作室的助理;其他時間,是艾倫的生活保姆。”
艾倫立刻被醍醐灌頂,猛然跳將起來,連聲怪叫:“你是說,你是說,你要給我介紹的專職保姆……就是你自己?”
“是呀!沒錯呀!”南憶安靜地瞅著他。
“噢!噢!”艾倫握緊雙拳,一邊在屋裡亂竄,一邊低聲狂喊,“瘋了!瘋了!不是她瘋了,就是我瘋了!”他突然停步,盯牢南憶,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你跟我說保姆的事,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玩笑怎麼能亂開!”
“可是……”
“艾倫,你是個男人!大丈夫可一言九鼎哎!我已經把以前的房子退掉了!你若不守承諾,我可沒地方去哦!”南憶往沙發靠背上一倒,疲憊地伸個懶腰,“再說,我見你孤零零地在異國他鄉不容易,想對你有個照應嘛!”
“可是可是……你幹嗎這麼好心?”
“我是活雷鋒。”
南憶溫和一笑,燦若朝霞,卻把艾倫笑得更加崩潰。
第七章 同一屋簷下(50)
南憶不理他,自顧自站起來,瞅了一眼艾倫的臥室,然後走向隔壁的小書房。她推開虛掩的門,發現裡面的空間至多五六平米——一張單人床,一張簡易書桌,乾淨整潔。
“好,我就住這兒了。”她說,隨後便把行李箱往書房裡搬。
“等等,等等!”艾倫按住她的箱子,她不得不停止自己的風風火火和我行我素。
艾倫一手拍著她的肩膀,一手在空氣裡亂舞亂畫:“你真想好了,要來我這兒做兼職保姆?”
“啊!有什麼不妥?”
艾倫艱難地咽口唾沫:“可你同時還是我的工作助理。”
“現在,我既是你的工作助理,又是你的生活助理。”
“你自信能夠同時勝任兩份工作?”
“不自信怎麼敢接受挑戰?”
“那好!”艾倫決定面對現實,“但你得明白,做我的生活助理可能比做工作助理更累……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還有……”他猛然發現,住在對面的人正朝這邊探頭探腦,趕緊“譁”地一聲拉上窗簾。
“還有什麼?!”南憶驚駭,倒退一步,“跟你說,別指望我能跟你上床!”
“上床?!”艾倫大嚷,“你把西方男人都想象成什麼啦?你把我又想象成什麼啦?”
“禽獸!或禽獸不如,或衣冠禽獸。”
“可惡!”艾倫狠狠詛咒,隨即卻輕笑,“但你必須承認,西方男人在中國女人那裡很受歡迎。我們要是想找中國女孩上床,不要太容易!”
南憶冷哼一聲:“你以為是你們‘得到’中國女孩容易嗎?其實,是中國女孩想‘得到’你們很容易!你們這些黃毛傻瓜,被中國女孩玩耍,還當作‘成就’,四處吹噓。”
艾倫怪笑:“你是謬論專家,我不跟你爭辯。總之,在這個世界上,有公認的標準,所以到底誰玩誰,自有定論。”
“這種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南憶雖然嘴硬,大腦裡卻飛速閃過《圍城》裡的經典名言——她(鮑小姐)自信很能引誘人,所以極快、極容易地給人引誘了。瞧!連錢鍾書大師都在暗示,這種事,分明是男人玩女人!
南憶聽到艾倫在哈哈大笑:“南憶,你太擅言辭,我算服你了!”
“要是用中文辯論,你更不是我的對手!”南憶骨碌了一通眼珠子,突然問,“喂!艾倫!你難道不想學中文嗎?要是讓我給你作家教……”
“拜託拜託!”艾倫嚇得連連後退,從書房一直退到客廳中央,“我已經僱了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我實在沒有能力,再僱家教了!”
“我收費不貴的,一個鐘頭就一百塊人民幣……”
“得得得!你別指望從我兜裡再掏走一分錢了!”
“不折不扣!鐵公雞一個!”
“鐵公雞?什麼意思?”“鐵公雞”把一雙藍色大眼瞪成了牛眼。
“鐵公雞的意思是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