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什麼呀!”朱言忙不迭問。
“既然他的英文名是準確無誤的,咱們就應該從英文名入手嘛!”
“你沒吃錯藥吧?”朱言笑惱,“中國的戶籍科,怎麼可能登記英文名?”
“誰說要在中國查啦?李爸爸不是在英國呆了若干年嗎?”
“可他並沒有移民呀!移民局也不可能有他的移民記錄呀!”
“要命!他不是念過劍橋嗎?查查劍橋的校友錄呀!”
威廉大叫:“對呀!”
紀錄片《愛,休眠了25年》是從威廉給劍橋打電話開始的錄製的。按照事先分工,朱言擔當起了攝影師之重任,南憶則既負責撰稿,又負責主持。在她極為煽情的開場白中,由一出令人唏噓感慨的父子情,牽連出一段讓人柔腸百轉的異國戀。
是誰說過,真實生活往往比任何文藝作品都更曲折感人?
隨著“劇情”的推動,三個記錄故事進展的人,卻首先被故事感動了。
在威廉打了無數個電話之後,終於從學生檔案管理員那裡,查到了1985年畢業於劍橋,名叫Ryne Lee的中國人,不僅如此,威廉還因此得到了當年李爸爸在劍橋登記的上海地址。
手捧那張記錄著自己一半血液發源地的小紙片,威廉沉默了老半天,才喃喃出聲:“我飄蕩無依的根,真的就是從這裡紮下去的嗎?”
朱言關掉小DV,就那麼柔情萬種地瞅著他,旁若無人地上演《甜蜜蜜》:“威廉,應該說,你無比絢爛的生命是從那裡萌芽的。”
聽得南憶直叫喚:“基督!聽聽這兩位的對白!都趕上莎士比亞了!”
第四章 夜色溫柔(22)
捧著小紙片,尋親小組一路按圖索驥,一路詢問打聽,終於,在殘陽如血的黃昏,到達了威廉那“絢爛生命的萌芽地”——XX路50號。
在站到這裡之前,三個人信馬由韁,對他們即將面對的“李宅”有過無數靠譜或不靠譜的想象:深宅大院?獨棟小洋樓?抑或石窟門般的小弄堂?祖孫三代蝸居在一起的筒子樓?
然而,仨人誰都沒有料想到,真相遠遠超出了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想象力——一堵簡易圍牆,上書“某某建築”,將牆外的一派繁華和牆內的忙亂嘈雜斷然隔絕。仰頭看去,吊車長長的脖頸有條不紊地起起落落,高高的腳手架上,三三兩兩的建築工人,突然變成了小人國的公民,而只聞其聲不見其形的攪拌機,則爭分奪秒地轟鳴著……
朱言哀嘆一聲:“威廉的根被拆遷了。”
南憶糾正她:“是他的根被移植了!”
威廉大叫:“你們倆別光顧著開玩笑啊!趕緊打聽一下,這裡的人都他媽的遷到哪裡去了!”
呵!一旦被掘了根,最溫文的紳士也能變得髒話連篇。
南憶曉之以不得不面對的現實:“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找爸爸需要時間,咱們應該有點耐心,對不對?”
朱言猛點頭:“再說,今天也時候不早了,我們明天再查吧!”
一回家,朱言就把DV往床上一扔,整個人順勢一倒,重重砸到了席夢思床上。
“哎呦,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她叫苦連天,“可憐我的一雙玉臂,正在由靈活柔軟變得僵直麻木。”
想她整整一天,為了捕捉最煽情感人的畫面,擎著個DV東跑西顛,也真夠受的!
南憶撿起DV,揶揄她道:“前幾天還一副‘為他赴湯蹈火死而後已’的架勢,這才為他舉了一天的DV,就怨聲載道了?”
朱言哼哼唧唧:“這你就不懂啦……以後啊,我在他面前會永遠‘死而後已’,只有在他背後,才會‘怨聲載道’。”
南憶搖頭:“我是不懂嘿!對方連你愛他都不曉得,你這愛的是哪門子路數!”
“我什麼都還沒有為他做,怎麼好意思對他談愛!”
“嘿!愛情不是相互的嗎?威廉也沒有為你做任何事情呀!”
朱言欠欠身,以手支頤:“愛情中的兩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是平等的!永遠是一方被動,另一方主動;所以,永遠是一方愛另一方多一些。雖然,我曾經一直在期待對方愛我多一點的愛情,可是遇到了威廉,我不得不投降,不得不*對方多一些的那個人。”
南憶愣怔了良久,才喃喃道:“如果這就是愛情真相,那麼,我一定要做被動的那一方,永遠要讓對方我愛我多一些!”
朱言嗤鼻:“等你真